宣明帝面露疑惑:“是哪个祝家?” 宋星然提醒道:“祝满。” 皇帝终于回忆起朝中真有此号人物,脸上表情更显愉悦,爽快地下了圣旨,又嘱咐大太监钱喜:“去朕的私库中,挑几样东西,宣旨时一道送去。” 宋星然心知,今夜请旨赐婚,皇帝对他的信任便会只增不减。 皇帝虽近些年于朝政大事有些惫懒,但昔年亦是铁血手腕,最忌讳结党,祝家门第低、根基浅,是皇帝眼中,最好的岳家。 如今深夜求婚,又落了一个不理智的情种印象。 于帝王而言,自然还是有弱点的人用着才安心,刀枪不入,连天子也会多几分考量。 赵严树大招风,皇帝已然忌讳,扶持自己,显然是为打压赵严,甚至剔除,想赵严的好日子,也不剩几日了。 宋星然自明晃晃的大殿离去,踏入黑黢黢的夜里,长舒一口浊气。 终于了却一桩心事。 他侧首对钱喜道:“劳烦公公,翌日天一明,便至祝府传旨,宋某心急若狂,请公公体谅则个。” —— 喧杂的喜乐自耳畔炸开,清嘉骤然惊醒,触目是诡谲的红,头上覆着软滑的红绸,猛然掀开,目光所及皆被艳红裹挟,刺目无比,她亦是周身红喜,凤冠霞帔。 一觉醒来,自家闺房竟浑然换了个装饰,成了喜堂,周遭陈设装饰亦十分陌生。 清嘉仓皇,心道祝满的手脚也忒快,便也强压着恐惧去打量窗外的境况,有模糊的人影自窗纱透过,并不在少数。 清嘉蹑手蹑脚掀开窗扉,冷不丁对上一张苍老阴沉的脸,擦着冷红的脂粉,神色诡异,是华嬷嬷。 清嘉吓得双手发颤,“砰”地一声将窗扉关上,却又被倏然推开,华嬷嬷艳色而耷拉的唇蠕动:“小蹄子,嫁到了首辅家中,可由不得你张狂!” 嫁到了?此话何解? 清嘉再去观察周遭环境,竟是与熟悉的环境浑然不似的。 赵府,她已身在赵府。 祝满是耍了什么手段,连夜将他送入赵家门?甚而送上了赵岩那老爷子的床! 愤怒、恐惧、不甘,许多情绪交织在一处,她也只能无助地攥着拳流泪。似寻救命稻草般去翻找随身携带的匕首,却什么也没有。 浑身发抖,瑟缩在一处时,“吱呀”一声,门开了。 凝着泪眼望去,赵严一身艳红喜袍,却鹤发鸡皮,森森然,极度违和诡异。 “啧啧啧。”他满脸喜色,口气却有些阴沉:“小美人儿,怎得哭了?” 赵严甚至抖着袖袍走进,伸出了苍老瘦弱的手,似想要将她面颊上的泪珠擦去。 苍老的面皮凑近时,恐怖与不适感更甚,清嘉浑身皆冷,几欲作呕,奋力将他手打开,吼了一句:“你别碰我!” 赵严面色彻底黑了下来,眉心一层阴翳笼罩,他摸了摸被她推开的手,阴恻恻地笑了,向外吩咐道:“来人!” 清嘉心间纷乱,赵严唤人来是为何?是要将她囚入牢中么? 她擦了一把眼泪,却见来了四五个面生的小厮,年纪甚小的,面容竟生得俊俏阴柔,身条却是高大修长的。 说不出的奇怪。 赵严打了个响指,清嘉美由来地寒毛倒起,那四个阴柔的小厮同时逼近,清嘉四处躲藏,却避无可避,最终只能缩在角落瑟瑟发抖。 赵严哼了一声,四个小厮便一拥而上,一片混乱间,手脚皆传来冰凉的触感,原是他们四人,分别将她的手脚抓住,她便似个翻身不了的王八,被人浑然控制。 被人钳制住的感觉实在难受,何况手脚大张,更兼赵严诡异的眼神不时于她身上扫过,自眉眼鼻唇,缓缓而下,露骨而猥琐。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