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日子很不好过。 宋星然饶有兴致地打量着清嘉,只见容城郡主携着清嘉的手,十分亲昵地说了几句话。 那些闺秀也不是傻的,瞧出郡主待清嘉热情,望向清嘉的眼神都变得友善许多,足可见捧高踩低乃人之本性。 宋星然耐着性子看了一会,花朝节是花王诞辰,女儿家的活动不过赏红、扑蝶、斗草。 眼见侍女呈上红黄二色丝缕,是为花幡,将花幡系在各类草木枝条上,是为祈福,求百花茂盛,果实丰硕。 不多时,满庭绸布飞扬,年青的姑娘们于庭中穿梭,似穿花蝴蝶一般。 宋星然揉了揉眼角,觉得眼前场景实在热闹得过分,十分晃眼,只有清嘉能让他提起些兴趣。 她面上挂着得体的、恰到好处的笑意,滴水不漏地周旋于各向她示好的闺秀之间,谈吐大方,不卑不亢,无论是旁人聊到香粉胭脂、甜点蜜饯这等闲话,还是琴棋书画这等风雅趣事,她都能轻松应对,更难得的是,她语调温文和缓,叫人听了便心生欢喜。 可见她年纪虽小、门庭不高,做事却游刃有余,滴水不漏,难怪母亲这般喜欢。 但小姑娘们凑在一处,讨论声叽叽喳喳,不绝于耳,便是宋星然遥遥相隔,也终于不堪忍受,躲远了去。 清嘉与各家小姐寒暄了一会,将花幡悬挂好后,人群便散开,她们需要于后花园中寻找花草,稍晚时候再行“斗草”。 “斗草”即是找些奇花异草比赛,看谁识得更多,便为胜出。 既是“斗”便没有成群结队的道理,几个同清嘉示好的闺秀亦分散而行,清嘉反倒乐得清静。 先郡马乃是行伍中人,不喜精致小气的园林布景,偏爱浑然天成的野趣,所以国公府后花园同寻常富贵人家大不相同,分外开阔之外,草坪、竹林、溪流、山石野趣盎然,连茂密的春花也少有修剪,也浑似山野林间一般生机勃勃。 清嘉手中提着竹篮,吩咐染丝与她分头行动,自己则绕着进了一小片竹林。 清嘉起初想要搜寻些不起眼的野花野草,但怎么也没想到,这林子虽小,路却难行,她七拐八绕都寻不回出口,竟迷了路,只能硬着头皮胡乱转。 清嘉拐了有小半刻钟,出口是看不见,却见绿竹掩映下,两间茅屋静立,旁侧溪流潺潺,一男子闲散地倚在远处凉亭中,他脸上盖了一本书经,躲去了大半天光,好不闲适。 清嘉想,她似乎是误入了旁人私境,也不敢乱动,只伫在原处打量。 此间修得简朴,浑似不为外人扰的桃源一般,浑然天成。 凉亭内男子身形修长,着白衫,清贵不凡,清嘉一眼扫去,男子身上的衣料虽素,但浮光浅浅,竟似峻岭之雪般白洁,大约是价值不菲的雪缎。 男人、雪缎、国公府。 这些关键字都在告诉清嘉,凉亭内躺着那位,是国公府的主人,自己的目标,宋星然。 难怪出门时便听见喜鹊叽叽喳喳叫呢,真是叫她蒙头碰上好事。 但宋星然就在眼前,清嘉心中竟生出了近乎近乡情怯般的心思,眸光紧锁着凉亭内的身影,心跳也不受控制地快了起来。 毕竟,追求男子这回事,梦里梦外都是头一回。 不免在心中与自己打气:祝清嘉,这么大一个平安符,可必须要抓紧呐。 如此这般说服自己,清嘉才立在原地理了理自己的仪容,深深地吸了口气,捏着帕子缓缓走进。 地上竹叶不曾清扫,松散地铺了满地,甫一踏上便发出簌簌声响,男子的身形略动了动,清嘉心跳更疾,眼神紧随亭中之人。 但见亭中之人抬手,将面上书经拂开,缓缓立直身子。 清嘉早便做足准备,挂上了标准的笑意,眼波流转,含羞带怯地欲打招呼,却在瞧见那人模样时,面上甜笑瞬间凝结:“怎么是你?” 宋星然眸中闪过错愕,很快掩饰过去,他浅笑望向眼前提着竹篮、眉眼生动的少女:“祝姑娘,你怎会在此?” 竹林依奇门八卦设了阵法,寻常人无法进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