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谅又说:“那当铺是自家的,我便与那掌柜说了几句……” 宋星然这才抬起眼眸,淡淡道了句:“多事。” 话并非好话,但宋谅却暗中松了口气,心道他不曾揣度错了主子的心思,也不是多管闲事。 —— 清嘉得了银钱,日日如流水一般花销出去,好在拿钱消灾,孟氏与清许终究没有大碍。 只是因为要照顾他们,容城郡主之邀便无法如期履行。 清嘉怀着忐忑,修书告明内情,幸而郡主表示理解,但她总是心底不安,一边是病弱的家人,一边是未知的前程,她只恨不得将自己撕成两半才好。 偏偏祸不单行,本来偃旗息鼓的徐长陵,竟又卷土重来。 进来门边时常摆放着徐长陵所赠的书信礼物,其中不乏珍藏的字帖典籍。 清许不久便要入国子监,这些皆是日后用得着的,许多还是孤本,无意叫清许见着,他简直爱不释手。 清嘉这才想起来,徐长陵的父亲安乐伯,是担着国子监祭酒一职的。 既如此,她便不好太落徐长陵的面子,若他暗中为难清许,便不好了。 所以思索再三,清嘉还是不情不愿地赴了徐长陵的邀约,横竖不过一顿饭,又少不了几块肉。 二人约在长亭楼,就在东市最热闹熙攘的地段,极气派地修了六层高楼。 长亭楼的东家阔绰,将各地的厨子都搜罗到一处,菜式又做得风雅,十分受富贵人家的追捧,要定一桌席位,并非易事。 二人的包间在楼顶,闹中取静,十分雅致,整层楼拢共不过划成两间罢了,应当只用作招待贵客,两间凭栏处望去,能看见喧闹的人流走马般而过,确实有高高在上、俯视众生之感。 无论环境如何美妙,清嘉都如坐针毡。 她自问道行不够,看见徐长陵,梦中的情节排山倒海一般涌上,不觉手脚发凉,周身僵硬,对着一桌子的珍馐美食,也毫无食欲。 然今日前来,多少有求人的意思,清嘉不敢过分疏冷。 眼见徐长陵又夹了一筷子菜过来,温言:“这道‘荷塘小炒’,乃是扬州大厨做的,用料新鲜、调味讲究,你肯定喜欢。” 清嘉敷衍笑笑,道了句多谢便安静吃菜。 徐长陵眼神闪烁,突然伸出手来,轻轻地覆在她的手背上,温热的触感传来,清嘉只觉得不寒而栗,周身一颤,长袖将碗筷都扫了下地,发出几声狼狈的脆响。 清嘉白着脸,双手交握,做出抵抗的姿态,瑟瑟道:“徐世子,我……” 徐长陵装了半日的笑容终于消散,面色沉了下去,盯着清嘉秀美侧颜,眸光复杂:“清嘉,你便如此厌弃我么?” “宋星然那浪荡子,究竟有什么好?” 一墙之隔,宋星然烹茶的手在空中顿了一刹,抬眸时果不其然碰上了好友李炎戏谑的眼神。 李炎勾唇,笑道:“我说呢,你何时有了听人墙角的雅趣,原来遇上了熟人。” 宋星然扫他一眼,不曾多言,手下动作依旧。 一道娇柔的女音透过暗中升起的夹板,幽幽传来:“徐世子,我爱他至深,此生非他不嫁。” 李炎:“噗呲。” 宋星然:“……” 又来了。 徐长陵嗤笑:“阖京的女儿,谁不晓得他宋星然是个花花公子、轻浮之辈;更莫说,他已二十有五,长你八岁有余,如此高龄,如何配得上你青春少艾!” “清嘉,你想清楚,咱们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