懊恼地走到沙发椅面前,弥乐不其然在看到立在小圆桌上的罗马纹三头柱烛台。三只纤细修长的白蜡安稳静立着。弥乐又在旁边看到了打火石。感叹了一下要不要这么原始之后才哆嗦着手点燃蜡烛。 举起烛台,弥乐鬼使神差地坐在了沙发椅上。然后一个细小的咯哒声突然跳出来,接着天花板像裂开一般重新组合,从天顶上伸出一个球状千面菱形的琉璃体。他慢慢伸展下来,在距离白蜡最高处的火焰二寸处停下。然后琉璃球从底部咔嚓裂开,犹如花朵般绽放,然后慢慢将白蜡上的火焰全部吞噬进球内。下一秒,原本黯然失色的琉璃球爆发出斑斓耀目的光芒。从他千块菱形切面上投射出一束又一束的白光,照亮了四面墙壁上慢慢显形的东西。那些光芒就像女神银月一般的双手,轻柔而又专注地抚摸在墙壁上。 弥乐目瞪口呆地看着那满墙满墙的照片,像见了鬼一般呆愣在原地。他僵硬了片刻,艰难地挪动脚步走到最近的一面墙壁前。他带着疑惑地伸出手去遮挡琉璃球散发出的光芒,然后墙壁上那一块的照片便消失。他放下手,照片又在光芒里重现。他感觉身体里的血管在颤抖,他凑近了看墙壁上的那些照片,一种自己居然无时无刻被偷窥的恐惧和愤怒尤为强烈地席卷了他心神。 在学校的、和好友斗嘴的、趴在桌子上奋笔疾书的、抱着小婴儿压马路的、拖着行李箱进入城堡里的…… 弥乐简直不敢相信…… 在模特之家之前他可以确定自己从来没有见过亚瑟·斐波罗斯。他有什么优点值得那个男人像个变态跟踪狂一样恨不得把他一天二十四小时录下来观看。他该死地就是个籍籍无名的小模特,这些权贵的世界和他一点关系都没有。而他也绝对不会以有这样的欣赏者感到高兴。笑话,他都被监/禁了,只是单纯地因为那个男人该死的私心。这对他不公平! 弥乐暴躁地愤怒着,他头越来越疼了。 亚瑟·斐波罗斯是个疯子,就像莎乐美那样的疯子。 他不能继续毫无作为下去了。至少,至少他该想个办法告诉别人他在哪。随便谁都好。如果他不能自己一个人逃走的话。 “少爷?您没事吧,巴斯听候您的吩咐。” 弥乐小心翼翼地喘息着,他慢吞吞地关掉那个古怪的投影装置。这个也废了他好大的劲。然后他虚弱地发出声音呼唤门口的巴斯。他必须让巴斯知道他现在精神状况非常糟糕。 巴斯很快进来,便看到倒在地板上奄奄一息的弥乐。他心里一跳,老板走时告诫的话让他胆战心惊起来。老板很重视少爷,所以无论如何巴斯都不能让少爷出事。 “少爷,您感觉怎么样?” “我……头疼,巴斯。” 巴斯犹豫几下最后还是抱起了弥乐一路往卧室跑,途经客厅时还不忘召唤那些正在擦拭家具地板的女佣一齐上来。 弥乐假寐着,他听到巴斯在和急匆匆赶过来的大管家低声交谈。大管家是位中年女士。然后就是巴斯在询问为何突然发病,语气有点不太礼貌。处于焦急中的大管家显然对于巴斯的无礼并无怒气。她的语气听起来也颇为疑惑。她低声回应巴斯说按道理少爷体内的药物因子已经排空,不应该再发病。 一时间大家都有点束手无策。 “我得联系老板。”巴斯纠结地说。 哦,太好了,弥乐要的就是这句话。目前为止他还没有在这个城堡内发现任何无线电装置,这也就意味着他不能联系外界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