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戏是大臣向李世民告发太子李承乾在东宫夜夜笙歌,荒淫无度,李世民因为是长子,又是长孙皇后从小带大的关系,所以宠爱着太子,但又因为李承乾的足疾和他越来越荒诞的行径,心生厌恶。这一段戏主要体现李世民内心矛盾逐渐积累的过程。 莫云丘侧依在金碧辉煌的长案上,一边在听监视太子的大臣告状,一边看似漫不经心地翻阅奏章,其实已经恼火到了极点,但在臣子面前又克制着不发作。 这些心理活动昨天骆秋已给他分析过,所以莫云丘演起来很到位。 但是宁玉并不明白,他虽然聪明,但是其实对演戏一窍不通,公司培养他的方向也是纯偶像路线,所以表演课都还没上完,就急吼吼把他塞进剧组了。 他跟骆秋站在一起,迷惑地看着片场中古井无波的莫云丘。 “我不太明白啊,莫哥,皇帝听到儿子整天不务正业,不是应该很生气吗?”宁玉问道。 骆秋好整以暇地靠在宫殿的柱子上,遥望着远处的莫云丘:“哦?那你认为生气应该怎么样的?” 宁玉知道自己的问题很幼稚,但还是老老实实笑着回答:“就是会大声斥骂,比较激动什么的。” “是这样的。”骆秋稍微调整了一下姿势,“李世民虽然是皇帝,但是儿子好赖归根到底还是家事,虽然他让臣子管着太子,可心底其实并不愿意让臣子看到儿子的丑态。所以在愤怒没有达到一定程度时,他不会在下臣面前表现出对儿子的愤怒。” 宁玉只是随口一问,没想到骆秋竟然解释地那么细致,意外的收获让他喜出望外:“所以就要演出无所谓的样子吗?” “不是无所谓。”骆秋摇头。 这个时候莫云丘听大臣汇报到一半,眉头快速地一皱,停下翻阅奏章的动作,单拳握紧在案边重重按了一下,随即似乎换了口气,然后继续翻奏章。 “你仔细感觉一下,他是无所谓吗?”骆秋指着莫云丘。 宁玉凝神细看,慢慢看出了点门道。 “感觉到了吗?” 宁玉若有所悟:“全身绷得很紧的感觉,压迫感很强,好像随时会爆发出来。” “那就对了嘛。”骆秋欣然望着表现良好的莫云丘。 “可我还是有点不懂,我们在现场,所以能感受到气氛,但是观众坐在电视机前面,能体会到你说的这种克制的怒气吗?” “好的演员可以通过细微的肢体动作来传递感情,哪怕隔着屏幕也能把信息传递到,虽然观众不一定明白这种与角色共呼吸的感觉是哪里来的,但是确确实实存在的。当然仅凭这些并不够,还不能完全抓住观众的心,你不要着急,继续看。” 话说完,那名大臣退了下去,场上莫云丘静默片刻,突然暴起把奏章砸到地上,毫不掩饰其压抑已久的怒火,天子之怒,骤然喷发,地动山摇。 远远观望的宁玉吓了一跳,过了几秒钟后回神,拍着手道:“哇,好棒好棒!” 骆秋脸上也露出赞许之色。 “莫哥,你好懂啊!都被你说对了!”宁玉激动道。 废话,老子是影帝! 骆秋摸着下巴,嘴上却说:“你多看看就知道了。” “可我觉得你说得非常透彻,比我表演课的老师讲得都好,我听课总是听得一头雾水,你一说,我就明白了。”宁玉看向骆秋的眼神有了微妙的变化。 那边导演正跟莫云丘还有大臣的演员讲刚才那场戏,大臣有几个地方没有演好,准备再补几个镜头。 莫云丘这边没有问题,习惯性地朝骆秋的方向看去。 每次演完戏,骆秋一定会在场边等他,有需要的话会给他披衣服或者喂水,但这次骆秋正靠在柱子上,笑容满面地插着双手,根本没有过来的意思,而宁玉正仰着头,崇拜地看着他。 他们在聊什么呢!那么开心!搞什么,不是才刚见面吗,有那么熟吗? 虽然莫云丘此刻口不干肚子不饿腰不酸腿不疼身体也不冷,但他就是浑身不舒服。 刚想过去插一脚,林余泉拍了一下他的肩膀:“骆秋,过去吧,前半段再来一次。” “哦……好……”莫云丘郁闷地往骆秋方向瞥了眼,走向场内。 骆秋跟宁玉还在聊天。 “那么我这个角色的整体感觉应该是怎么样的呢?我看过剧本后就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