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晓璇坐在婆婆旁边,想劝她回房间睡觉。还没说话,陶妈倒先开了口,声音倒是很平静只是带着无奈:“他两看来是不会分开了。”陶妈仿佛是接上了刚才陶爸没有说完的话:“两个孩子从小玩到大,这么多年了,谁不知道他两感情亲厚?现在又成了这样,更是变成了一个人了。承柏那个脾气倔起来就跟犟驴一样,认准的事情八匹马拉着也不会回头。”说到这,她伤心地叹了一口气,“郑陆是个好孩子不错,长得白白俊俊的,嘴也甜,可是再好也不是女孩子啊……这两个孩子,怎么这么不让人省心啊。” 陶妈语气里是满满的无奈,实际上几位长辈现在心里头的想法都是一样的,特别是在经过了一晚上的互相通气以后:两个孩子是早就在一块了,分开是不可能了。硬拆的后果会是大闹一通以后,两人在外头以后不回家。如果舍不得孩子,那就只有接受这个事实。 早上陶承业陪着陶承柏去了一趟派出所,并见着了这次事故的两位驾驶员和一位旅行社的负责人。张伟老老实实地站着,邹着眉一脸的后悔莫及。见着了陶承柏忽然又露出一点害怕的表情来,大概是想到了曾被他用刀尖顶过脖子。因为双方都没有什么大的人员伤害,所以主要就是进行责任的归属认定。 张伟的车没有买保险,并且经确认主要责任在他,所以要对他进行罚款,赔偿医药费用并进行一定程度的行车安全教育。 事情弄完了就已经是十二点多了,兄弟两个出了派出所在附近的一家小饭店简单吃了点东西,中间陶承柏给郑陆打了一个电话,问他中午吃了什么,腿疼不疼了。还有没有什么想吃的,他给带回去。 陶承柏提着一袋子草莓和枇杷回到病房的时候,郑爸郑妈都在。之前不知道在说什么,见着他就都不说话了。看看郑陆,表情还算平静。 陶承柏把草莓倒进塑料饭盒里拿到外面的水房里去洗。再回来两人已经走了。 “叔和婶怎么走了?”陶承柏把病人吃饭用的板子升起来,草莓搁在郑陆跟前。 “从早上就一直坐到现在了。”郑陆坐直了,从饭盒里拣出一个最大最红的,带了一眼房间里其他的人,将草莓送到陶承柏嘴边。陶承柏一张嘴将草莓吞了。 “婶有没有说什么?”陶承柏问。 “嗯。”说了很多,但是并没有怎么提陶承柏,“我爸明天得回去了,单位里头有急事。” “哥说他们可能是已经默许了。爸妈他们昨晚上一夜都没睡。”陶承柏低着头剥枇杷,说完这句,两个人就都不说话了。半响又都各自抬头,对视一眼,抿嘴一笑。 陶承柏默默无言地给郑陆剥了几个枇杷,郑陆吃的是一口一个核。陶承柏到洗手间给他拧了一个毛巾把子擦手擦嘴。 “睡吧。多睡伤口长得快。”陶承柏把病床那头给他摇了下去。 “你回去吧,昨晚你都没怎么睡。”郑陆催他。 “嗯,你睡着了我就走。”陶承柏把椅子往他跟前凑了凑,跟他说早上派出所的事。郑陆闭着眼有一搭没一搭地应着,说着说着人就睡着了。 陶承柏掀了被子,看了看郑陆的腿,又把被子掖好,病房里很安静,虽然也有病人家属但是说话声音都很小。他把刚才的垃圾收拾了,又在郑陆跟前坐了一会确定人睡熟了才回宾馆。 陶承柏回到房间这一挨着枕头一口气就睡到了天黑。他这一天一夜是太累了,精神上一放松就睡踏实了。 陶承柏一觉睡醒有点不知今夕是何夕的感觉,他抱着被子坐了起来。楞了三五秒钟,然后才伸出两腿到床下找鞋。手机在外套口袋里,外套搭在沙发椅背上。 他一边播郑陆的电话一边扯开了窗帘,外面已经华灯初上,因为宾馆不远的地方有一个水果批发市市场,所以打开窗的话,能闻到一种浓郁的橙皮的味道。 “是不是睡醒了?”那头传来郑陆的声音,陶承柏听在耳里不自觉就要弯起嘴角,身体斜斜地倚在了窗户上,问他:“怎么到现在不给我打电话?” “你肯定是睡了,怕吵你。”郑陆解释,否则陶承柏是不会一下午都不去医院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