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老胡那儿离开后,我打车回到鼎润。 不出所料,迎接我的是三堂会审。 李笑笑、谢弈,还有小米,三个人把我堵在打印室,把门上了锁。我拿着打印出的几页纸,平静地劝三位有话好好说。 “啪”,李笑笑一巴掌打在桌子上:“你给我坦白从宽。” 谢弈抱臂站在一边帮腔:“对,没错,抗拒从严。林小山,郑重警告你,我们同事一场,别逼我下狠手。” 小米瑟瑟缩缩地举起一只手:“支,支持。” “……”我看向李笑笑,反问:“你不是都知道吗?” 谢弈和小米质疑和拷问的目光瞬间投向了煞气凛然的李笑笑。 李笑笑先是愣了一下,但反应很快,又猛拍一下桌子,质问我:“林小山,你少往我身上甩锅!你只告诉我你单恋裴……单恋那谁,没说那谁对你也有意思啊!” 谢弈眯着眼,咬牙切齿,比老家停车棚里那只膘肥体壮的土松犬还显出一种刻意的狡诈,“李笑笑,好啊你!隐瞒不报,该当何罪!” 尴尬的是架子摆起来,却没人接腔。他咳嗽两声,瞥了一眼小米。 小米后知后觉,小鸡啄米一样点头:“据我国《刑法》三百一十条,明知是罪犯而为其提供隐藏处所及财物,帮助其逃匿或者作假证明包庇的,三年封顶;情节严重的,三到十年。*” 谢弈:“听见了吧,知法犯法李女士。” 李笑笑啧了一声,摆摆手不看这两人:“我答应他要保密的,总不能背信弃义吧。” 我点头:“当事人所述属实。” “说正经的,”谢弈问:“你和那位到底什么情况,我给你三分钟简短陈述时间,考虑清楚做虚假陈述的后果啊。” 三人把我团团包围,我只能后撤一步:“……我不知道从哪儿说。” “好说。”谢弈狞笑一声:“我们问,你答。” 我叹了口气:“问吧。” 李笑笑抢着问:“我先来!你什么时候和裴……处上的?” 我还没开口,谢弈就一肚子把她挤到一边:“去去去,你丫知道前情,我和小米两眼抓瞎,按逻辑顺序问成不成啊。” 小米吞了吞口水:“支,支持。” 李笑笑翻了个白眼,夸张地做个“请”的手势:“得,谢大状师,您请。” 谢弈理理衬衫领口,清了清嗓子:“当事人林小山,你于哪年哪月哪日认识的裴某?” 我报了串数字,然后补充,高一。 “怎么认识的?” 我答,隔壁宿舍,分班之后做同桌。 “二位这么会赶时髦呢……早恋?” 我僵硬一笑,我倒是想。 “那就是暧昧了这么多年?” 我反驳,是九年多没见。 谢弈稀奇道:“你们是属于老房子着火还是青春期的旧情复燃啊?” 我坦白说:“是我惦记他,一直忘不了。” “我靠。”谢弈傻了一会儿:“没想到你还是个情种。” 在医院的楼梯间里,李笑笑也说过同样的话。 情种?我和裴雁来大概都是,但这是他的秘密,我没必要告诉谁。 “等等。”李笑笑眯着眼打断,她把我手里的打印件抽出来,抓着我的手腕:“这戒指看着有点眼熟。” 我无名指上套着银色的素戒圈——这还是我头一次戴着来上班。 小米凑过去打量,没几秒,他细细地倒抽一口气:“这个,裴,裴律师前段时间也戴过一回。” 闻言,谢弈也顿悟:“我靠,还真是。” 三束目光又齐刷刷聚集在我身上。 买戒指的第二天要上班,我摘了,但开会时我才发现,裴雁来没摘。不过我倒没提什么意见,是裴雁来不耐各路人马有关他婚姻状况的打探,次日自己取下来,后来出门在外就视情况戴了。 “我明白了,”李笑笑转着看了一圈:“你们是胡律做手术那天在一起的?那谁生日么,一年一度春宵苦短,怪不得……” 我伸手要回打印件,驳回她的观点:“不是,还要更早一点。” “更早一点是多……” 李笑笑念叨着,要把文件递给我,但她低头扫过一眼,动作即刻一顿。 沉默的三秒后,李笑笑瞪大眼睛,眨了两下,看着我:“林小山,这是什么意思?” “什么东西,你大惊小……”谢弈顿了顿,一目十行阅览后,猛地抬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