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河边》选角时期孙汀洲就勾搭上裴崇,裴崇男女不忌,尤其好十八九岁嫩得掐尖儿又浪得起来的款式,所以那段日子孙汀洲颇得圣宠。 裴崇算是完美情人,经济和事业上大方给予的好处,感情生活上,开房以外也不乏温柔小意。 只谈利益交换,不谈感情予取的行事原则让孙汀洲在一众小情里脱颖而出,但那时候年纪小,恃宠而骄的劣根很快冒头。 据他所言,裴崇和高文馥只是表面夫妻,两人联姻前就说好open relationship,私下互不干涉,本来应该相安无事。只是高三那年清明附近,裴崇有了新人,也是拍电影的,正在热乎劲儿上,孙汀洲怕被人抢了蛋糕,稀里糊涂把人灌醉,裴崇犯了糊涂,祭祖当晚在高家老院子把人睡了。 孙汀洲并不知道的是,裴高二人间还有一个不成文的约定——外面的人不能带进两家本家。他惹事儿了。 第二天一早,他就被狼狈地被拎出正厅,和裴崇一起,当着高家一众的面被羞辱得抬不起头。那时候年轻气盛,他只知道忍字头上一把刀,却不明白冲动才是魔鬼,神经绷断的一霎,他翻出一沓高文馥见不得光的照片,大剌剌撒了一屋。高家的老人差点儿气昏过去,连喂了几枚速效救心丸。 豪门阴私腌臜屡见不鲜,但多是你不说我不说的心照不宣。孙汀洲这次是彻底捅了马蜂窝,裴崇愿意看在往日情分上保他参加高考,但高文馥可不肯放过。 明面上说是雪藏,私下受的罪五花八门,他不愿多谈。 说到底还是自作自受,我没心情替人唏嘘,只是皱起眉,问:“在祭祖当天犯忌,能有这么巧?那些照片又是哪儿来的?你既然讲了,就别藏一半说一半,挺没劲的。” “你也不傻嘛。”孙汀洲道:“但问题都被你摆出来了,答案难道还不清楚吗?” “……” 我愣了下,很快意识到什么。 他看我面色微动,于是牵起嘴角一笑。 “当时我没反应过来自己被设计了,直到挺久之后才回过味来。所以你还不明白吗?裴雁来这个人很危险,沾了要倒大霉的。吃一堑长一智,你和他走得这么近,大概率已经在那两位的监控范围内了,也适当紧张一下吧。” 我有一阵儿没话说。 倒不是在想别的,我只是突然明白,上次高文馥见到我之所以神色紧张,大概率是因为担心我和孙汀洲一样,又是裴雁来手里的什么钩子。 我该紧张? 他裴雁来都亲口告诉我,这辈子没再见面的机会,我还要紧张什么? 裴雁来是什么样的人,是魑魅魍魉还是玉帝七仙女,都不需要另外一个谁来告诉我。我理理袖口,准备离开前问了最后一个问题。 “你为什么会和我说这些?” 孙汀洲表情有一瞬变得微妙,但天赋的好演技让他很快形色如常。 “在首都婚庆这行不好做,父母又催婚催得紧,我要回老家看渔场了。”他从兜里拿出老式火车的纸质票:“今晚就走。” 我注视着他,听见他又道:“我知道你早就想问。我今天不说,这辈子就没机会了,算是给你的临别礼物。” 心思百转,我走到他身侧,停下:“我以为我们关系没好到这个地步。” 孙汀洲却耸耸肩,目光狡黠。他凑近我,声音很低,语气同情地答非所问:“裴雁来不喜欢男人吧?”他轻笑一声:“祝你好运。” 话毕,他和我错身而过,推开厕所隔间。门合上时发出沉闷的响声,顿时把我矫饰的云淡风轻碾碎。 时间是洪流,能把大坝冲垮,但其存在性确然无可辩驳。我不在乎体面,和旧怨一笑泯恩仇不是更我的作风。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