却极深极重的情绪。 没有温度,是不容错认的厌弃。 当头一棒,几欲将我击得脑干发麻,手脚冰凉。 我认识裴雁来十一年,期间有九年毫无联系。 可尽管是那糟糕的、莫名其妙的最后一面,他也从没对我露出过这样的眼神。 一瞬间,我像是站在那夜巷子里的射击场上。只不过上次他揭下面罩,是为了让我看清他的脸,这次,却是要将我摁死在上面。 手边没有餐巾纸,裴雁来扯开领带,甩到我身上,刚好盖住我左半边被咖啡润湿的胸口。 “不用还了。”他说。 这话基本上和“滚远一点”一个意思。 他摔门而去,发出很响亮的一声“嘭”。失了分寸,不讲风度,这很不“裴雁来”。 关门声震耳,老胡懵了。 他看看我,又看看门。似乎不明白事情是怎么在短短一分钟内极速失控,也不明白我到底做了什么,才让一向进退有度,泰山压顶面不改色的裴雁来失态至此。 我失神地站在原地,被老胡无声地拷问,却一个字也说不出来。 这道关门声像是魔鬼的嘶吼,钻进耳朵,折磨我,拷问我,聒噪地令我半晌无法思考。 原来昨晚的梦是这么回事。 我一身狼藉,反倒恍然大悟。 裴雁来讨厌我。 这可比他不喜欢我难以接受多了。 第20章 废物利用 职场是很小又很神的一亩三分地。 小在出了屁大点事,上到合伙人下到保洁阿姨都能无人不知无人不晓;神在这些八卦总会在口口相传中逐渐改头换面,到最后伏羲都能和雅典娜生八个孩子。 没一个人能体面地穿好底裤。 自上回我和裴雁来是旧相识曝光之后,我再一次有幸进入办公室八卦的中心。 被咖啡渗透的衬衫已经不能再穿,我婉拒了谢弈借我他的备用衬衫的好意,趁着午休去隔壁商场又买了一件。 出了商场的大门我就毫不犹豫把旧衬衫和领带扔进了垃圾箱。 管他妈浪不浪费,洗不洗得干净,我只知道看见它我就想起裴雁来的眼神,不知道该做出什么样的表情才能让自己看起来若无其事。 回到鼎润,办公区很空,大家都去吃午饭了。我没什么胃口,就去茶水间拿了瓶饮料。 刚巧碰到热着蔬菜牛肉三明治的老胡,他最近饮食习惯变了风格,清淡健康了不少,人也清瘦了。 “早上怎么回事?” 我盯着空气中某一点浮尘,左右言他:“没怎么,手滑。” 老胡没追问。他看了一眼手表,应该还有别的事忙,语速略快。 “我不知道你们到底有什么旧恨,也不管是不是又添新仇,但是裴雁来这个人,年纪不大,本事不小。有背景,有野心,也有手腕。人品怎么样我不好说,但招惹上他,不是件好事。” 老胡压低声音,说的都是掏心窝子话,半点儿没藏:“我让他带你有我的考量,你只管好好做事,其他的都放放,明白吗?” 老胡什么段位。当然看得出我和裴雁来之间的矛盾,我更被动。 他现在说这种话,不过是在提点我不要和裴雁来正面起冲突,让我忍忍,退一步山高水远、海阔天空。 可他不知道的是,他的担心太多余。 我从来都没法对裴雁来恶言相向。 谁叫我这么喜欢他呢。 老胡离开,我在茶水间看着瓶盖里的“谢谢惠顾”愣神。 门外有响动。看看时间,大概是同事吃完饭回来了。 “他还没回来呢?” “估计是买衣服去了吧,毕竟一身咖啡,怎么穿啊。” 我手一顿,竟然又是我的八卦。 “也是。你听见裴律早上摔门的声音了吗?啧啧,林助是得做了什么丧尽天良的事,才能把那位气成那样?” “听说…只是听说啊。裴律和他高中的时候就不合。是他往裴律的咖啡杯里吐痰被发现了,裴律才发火的。” 丧尽天良?吐痰? “不会吧,我的天。那也不怪裴律这么温柔绅士一人都气得砸门了……但林小山也不像这么没品的人。” “嗨,谁知道呢,我也是听为思哥说的,瓜不保真,你别乱传。” “咚”的一声,饮料瓶被我重重地落在台上。 两人走进茶水间,看到我,顿时尴尬得脸红,招呼都没好意思打。只在离开前一个挨一个,小声说了“对不起”。 早上闹了这么一出,没人说闲话才是奇怪。我没下人面子的毛病,也不怨怼这两位同事,但冤有头债有主,何为思这傻逼我总要记上一笔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