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教九流的观众尖叫又欢呼,暴怒的输家砸了blaser,比了个中指离场,而蓝色面罩被举起了代表胜利的右臂。 和竞赛里见过的那些赢家不同。优胜没给他足够的刺激。肾上腺素飙升的状态下,他却平静地几乎不像是智人。 他放下手,往台下走。即将走出我视线范围的时,他单手掀下面罩,手指挂着,垂首活动几下手腕。 我将眼睛从头套移开,入目的是一张滴着汗水的、俊美的、熟悉的、男人的脸。 ——裴雁来。 在他露出全貌的一瞬,我的脑海中过电般的闪现出方才的对决。 原来是裴雁来。 是他在进行一场冷静又残暴的捕杀。 奇了怪了,双标大抵真的是人的本性。 我从没如此近距离直面过暴力美学,嘴角肌肉抽动了几下,没溢出嘴角的话居然是“好他妈性感”。 毫不夸张的,他扯下面罩的一瞬,我听见我身体里的某个部分正在坍塌。非常清晰,非常刺耳,我不能忽视。 在刺目劣质白光的边缘,他从高处投下一眼,格外深邃的眉眼显出不同于常日的冷感。 他好像看到我了。我不确定。 我本能地想藏起来,怕他发现我的跟稍。可还没等我慌乱地把头埋下去,他就已经不见踪迹。 人群中的喧闹声恢复到了赛前的波频,我再次抬头,台上已经没了他的身影。 这回我没再犹豫。 我转身离开,因为这里已经没有我留恋的东西。 回到室外,冰冷的寒气窜进我的领口,把我因心跳过速而升温的身体冰得一个激灵。 今晚云很多,时而遮住月亮,时而露出。眼下它躲在云层后面,冷冽的光给云勾了圈不甚明亮的边,把天压得有些低。 我在原地跺了跺脚,担心暴露,哈出一口气就要遛。但初来乍到,面对拦住我的分叉口,我不知道自己应该往哪里走。 我决定凭直觉选,身后却骤然响起脚步声。很平稳,步速稍快。 耳熟,我怕是裴雁来。 心虚的人不仅草木皆兵,而且不敢回头。 我下意识把头低了下去,只看着拐角处的水泥地,依靠在墙边企图把自己藏进里面,欲盖弥彰的意味很明显,相当做作。 来人从我身边路过,没有停留,我当即松了一口气。也不知道到底在庆幸什么。 一口气没喘完,脚步声突然停下。我的心又吊在半空,惶惶不敢抬头。 凉风刮过脖颈,熟悉的声音披上不明显的讥诮,顺着风刮进我的耳朵。 “挺巧。” 我愣在原地。 抬起头,不远处是在过去几十个夜晚里,我魂牵梦萦,小心窥视的背影。 操了,居然真是裴雁来。 他在跟我说话?什么时候发现我的?我要不要回应?我该说什么? 语言中枢仿佛被这该死的冬天的风吹僵,我缓缓站直身体,支吾半天只吐出一句:“啊……啊?什么?” 裴雁来松了松手腕,虎口有伤,在流血,后坐力震的,但他像是不怕疼。 侧过头看向我时,云为月光让了道,有意让我看清他的脸。他的眉头往下压了压,霎时什么“温柔的春水”和“浩渺的江风”,全然被寒风全然刮散。 刀尖抵住动脉,寒意与刺痛如此明显。 “三秒。”语气平缓,可坏脾气的暴君终于向我展露出了面具底下的本色:“跟上来,或者睡大街。” “三。” 我环视一圈,这里除了我和他之外确实没再有第二个人,一整晚都混沌着的大脑骤然清醒。 他就是在和我讲话。 我试探性地往前走了两步,却迫不得已又停下。 “二。” 我慌乱地掰了一下指关节,开口试图说点什么:“裴……” 他无情地打断:“一。” 话音刚落,他果真抬腿就走。和来时不同,他走得很快,我如果不追上去,到下个路口一定找不见他的身影。 我低声骂了一句,连忙飞速扑上去,但因为重心不稳,差点迎面跌在地,只能眼疾手快地抓住了什么。 等回过神,才意识到我拽住了裴雁来的衣角。 我一抖,撒开手。 “等等,裴雁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