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勇气_34


事?我是不是处处为他着想?是不是什么都替他张罗着?我算瞎眼了!他从来就没稀罕过!告诉你,我早就觉得他不对劲儿了,从来对我就是爱搭不理的,有时候我都觉得自己多余!我现在算是明白了,他是什么?我呸!他是同性恋!变态!乱伦!又有谁替我想想?又有谁为我考虑考虑,这几个月,我是怎么……过来……的……”

    她趴倒在沙发上,失声恸哭起来。

    我浑身在发颤,脚底下的地板也好像在跟着一起颤。

    我再也说不出一句话,也不想多说一句话。在这里再说什么都多余。我猛地站起身,冲出屋子,跑下楼,冲进绵绵的细雨里。

    我感觉浑身像烧着了一样,可脊背又在隐隐地发寒。我仰起脸,向着天空,让更多的雨水流进我的眼睛和嘴里。天空是一片茫茫的无边无际的暗红色。我突然想起Las Vegas那个老太太给桐子算的命来:

    “你以为他是,他其实不是!”

    “你的爱人,和你的家人,怎么都是K?”

    那不正是他的父亲?以为老矿工是父亲,而亲生父亲正是他的爱人——不管他自己承认不承认——林老板!

    我抬起头大声叫:“这都他妈的是什么事啊!”

    第二十二章 你在哪儿? 你究竟干了些什么!

    1

    那天晚上,我开车去了许多地方,金门桥,渔人码头,中国城,KissFire,S大……凡是能想出来的地方,我都去了。可我没找到桐子。

    最后,我把车停在S大后面的小山上,独自冒着细雨走上山去,在我们曾并肩坐过的树干上坐了好久。

    雨一直没停。或许到后来那已不是雨,而是非常浓的雾,是浮在地面儿的乌云,而我就坐在这大团的乌云之中,所以远处的灯火就看不清了,看到的只是殷红色的一片。

    飘着雨却没有雨声,夜就显得格外的寂静,一点儿夏天的气氛都没有。屁股底下的树干被雨水打湿了,很快就透过裤子,使我感觉到凉意了。

    但这凉意却让我挺痛快。就好像听了笑话儿痛快地笑,跟情人吵了架痛快地哭。

    其实我真的有点儿想哭。这辈子我还是第一次,完全为了另一个人的遭遇,想哭。

    桐子回到旧金山的那个凌晨,该是怎样的一个凌晨呢?

    当他在机场见到方莹,并看到那张该死的照片以后……

    他去了KissFire。在那挤满了肉体的昏暗刺耳的地方,他给自己灌饱了酒精,在人群里狂舞,随意的和人拥抱,甚至接吻——我又想起我浴室地板上那些牙刷……我简直不敢去想那些牙刷了!

    然后,他用冰冷的水冲了自己两个小时。他心里那些委屈和耻辱就都被冲刷干净了吗?

    我不能让他这样作践自己!

    可我上哪儿去找他呢?

    我找到他又该怎么劝他?我能怎么劝他?

    我心里一片茫然,可还是把手机掏出来,按下桐子的号码。这号码我拨了至少一百回了,我觉得我就是一台毫无生命力的电话接转机,我必须执行的程序已经陷入死循环。

    可电话竟然有人接了!

    是桐子!虽然他声音嘶哑,可我还是能听出来,那声“Hello”的确是他说的!

    “你丫在哪儿?快告诉我!”

    我不顾一切,声音颤抖。

    “我……我回家了。哦,这两天够麻烦你的,过两天我去你那儿把东西拿回来!”

    他的声音有点儿飘,可语气平静得出乎我的预料。有那么几秒,我几乎开始怀疑,方莹也许并没有告诉他什么,或者他根本就没弄懂是怎么回事。

    但这是不可能的!

    我继续问:

    “你没事吧?你真的在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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