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心里冷笑,脸上发麻,胸口发堵,可嘴上却说:好吧,既然如此,我试试看吧! 又过了一天,我给炳湖打了个电话,用兴奋的语气告诉他:你的事还真有希望了,多亏了你最近给你们教授做的实验,我们老板挺感兴趣。 炳湖立刻在电话里欢呼。不过他头脑还有点儿清醒,假惺惺地问我:那你老板还有没有再考虑桐呢?如果有的话,我情愿让给桐。 这话我一听就明白了。他是说既然你老板对复合材料的实验感兴趣,那为什么不考虑桐子呢?我压低声音,神秘地说:老板不考虑桐还有其他的原因。 炳湖半信半疑地“噢”了一声儿。 我嘘着声音说:“有些课他没上过。” 炳湖立刻说:真遗憾哪! 他的声音好像在唱歌剧,我可没听出一点儿遗憾来。我说:你耐心等着我老板抽时间跟你面谈,不过千万别去找别的教授,我跟老板说你最喜欢他的课题,一心一意跟他做的。 炳湖会意,在电话里谢个不停,我似乎都能看见他点头哈腰儿的样子。 之后我拖了炳湖三天,他天天给我打电话,我都推说还没结果。直到周五晚上,我说你有时间吗?有的话到实验室做点东西,我老板想看看你做的东西。 我把炳湖带到铣床车间,让他取了配制复合材料的药水。我说做点儿什么吧,我好拿给我老板看。炳湖站在原地犹豫了片刻,把手机掏出来,结结巴巴地说:我……可能需要给桐打个电话,因为有些……有些具体的步骤我也记不大清楚了。 我早料到是这样。可我还是气的要吐血!看来我还真算仁慈,要照以前不花了丫才怪。 我说不用打了,桐根本不在学校。 炳湖面露难色道:那能不能等他回来再做? 我说不能我老板明天就等着要! 炳湖额角见了小米儿大的汗珠儿,双手揉搓着说:可我有点没把握,我……我想一次做到最好嘛! 我说没关系你别急,我料到你不会做,所以早替你问过桐了。 炳湖立刻如释重负喜上眉梢,连声说好啊好啊快告诉我该怎么做? 我冷笑着说不过你别急我还想请你帮我做件事。 炳湖立刻说什么事啊我一定帮! 我举起药水儿瓶子送到炳湖眼前,盯准了他的一双小眼睛,清清楚楚地说出两个词儿:Drink it!(把它喝了) 炳湖翻着小眼睛一脸的迷惑。我一字一句地说:喝吧。你喝了它,我帮你找资助,找不到,我自己的资助不要了让给你! 炳湖这次终于听明白我的意思了,他瞪圆了一双小眼睛说:Fei,Are you crazy?(飞,你是不是疯了?) 我冷笑一声放下瓶子扭头就走。我心想我没疯,就是有点儿不清醒。我要是清醒的话,早把那瓶东西灌你丫肚子里了。 炳湖提高声音说你这个疯子我要去告你谋杀! 我回头微笑着说那正好,我还要告你谋杀,还有你老板!知道什么事不方便说吗?那是给你这混蛋留着面子呢!不信你可以去校医院打听打听,桐上个礼拜一直住在那儿! 不知炳湖有没有听明白我的话,他反正还是站在那儿一个劲儿叨叨,像划了道子的唱片儿,没完没了地:“你疯了,你一定是疯了!” 我扭头继续往外走,再也不理会他在说些什么。我知道我又干了一件没意义的事,可这种事我从小到大干了不少,不图别的,就图一个痛快! 炳湖自然没告我谋杀,甚至没再去找过我老板,大概是听说了桐子的事,自己也有点儿担心。而且我估计那职位他也不打算再申请了——即便申请到了,跟我在一个实验室也没什么好的。 5 可又让我怎么跟桐子说呢? 这辈子还没遇上过比这更让我发愁的事。 周末我去U大看桐子,一路上盘算了好久,还是想不清楚该怎么开口。我越想越担心,丢了奖学金的人简直就是我自己。 还不如真的就是我自己。 我到了方莹家,跟桐子一见面儿,这压在心上的事我还真顾不上说了。倒不是桐子见着我兴高采烈的样子让我实在不舍得打击他,这一周不见,他的脸好像发面馒头似的胖了一圈儿!我用指头轻轻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