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要胡闹。”风昭然的声音听上去有点僵硬,“你是朕的皇后,同朕一起回宫,天经地义。” “哪里有什么天经地义,我们两个本就是被人算计才躺在了一张床上!” 姜宛卿的声音忍不住变得尖利起来。 她开始还在想是不是京城那边的消息泄露了出来,但又一想,京城的人只知道她失踪,根本不知道她在哪儿,他怎么会在这里等她? 若说是有人跟踪,镖局的人都是老江湖,一路走这么久,不可能一无所觉。 唯一答案是,他早知道她想离开。 所以一收到京中的消息,便在这南下的必经之路上守株待兔。 姜宛卿感觉到一阵彻骨的寒意,上一世死时才有的寒冷穿越生死迎面而来,像一只阴冷的鬼爪,狠狠抓住她。 一直是这样…… 他什么都知道,却什么也不说。 “那是算计,但朕早就说过,朕是自愿踏入陷阱。”风昭然抓着她的肩,像是要把目光盯进她脑子里似的,直直地盯着她,“卿卿,你也是愿意的,对吗?” “不是!” 姜宛卿狠狠用力挣开他的手,这点动作让她气喘吁吁,她一面说,一面捂着胸口退开,只觉得下一口气随时都可能上不来,也不知是气的还是累的。 “我做梦都希望那一天的事从来没有发生过,我只想好好活着,不想当太子妃,更不想当皇后!” “姜宛卿!”风昭然脸上有了一丝厉色,“慎言!” “风昭然,也许我曾经喜欢过你,但那早就过去了。从我在中秋节那天醒过来开始,我无时无刻不想离开你…… 我不该嫁给你,不想入宫,不想和你去桐城,不想去丰城等着你……我做得还不够明显吗?在姚城的时候你以为我投河是为了殉情?那只不过是我打算死遁而已!如果不是你突然出现,我早就离开了姚城,彻底自由了!” 姜宛卿不得不扶着身边的兵器架才站稳,皇宫像是一只会吸人精气的魔兽,她能一口气走十几里山路的好身体,入宫之后连这么大声说几句话竟然都受不住。 “你是什么时候知道我想走的?什么时候开始防着我的?” 姜宛卿一面寻思,一面道,“是了,就是在姚城的时候,你下水之时,摸到了我准备的管子。” 那管子是水军专用之物,一个准备自尽的人,当然不可能会特意佩上这东西。 但风昭然并不是那个时候明白的。 那个时候他明明碰到了管子,却根本没有留意,他只想把她救起来。 谁也不能从他身边夺走她,皇帝不能,庆王不能,赵硕不能,黄河也不能。 她要活着,她要留在他身边,他要年年日日永永远远一抬眼就看到她。 是到好几天后,那一处被他有意无意忽略的、刻意不去触碰的记忆才隐隐闪现,他想起了那根在水中被他碰到的管子。 “那又如何?”风昭然声音低沉,目光在渐渐暗下来的屋内闪着沉沉的水光,他一步一步走向姜宛卿,“只要你肯哄朕,朕便信你。” “可我现在没有哄你!” 姜宛卿“唰”地一下抽出了兵器架上的长剑,云城县令喜好收集名刀名剑,姜宛卿随后抽出来的一把都如一泓秋水,发出龙吟之声。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