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虞麓道:“你也闻到了?” 两人对视一眼,虞笙动了动鼻子,“好像刚刚那个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味道。” 虞麓奇道:“他一个灾民,身上为什么会这么好闻?” 虞笙也挺纳闷的,难道那人是天赋异禀,自带体香,跳个舞就能招蝴蝶的那种? 负责照看虞笙的婆子咧嘴笑道:“刚刚那人想必是个哥儿,他热潮要来了,才会散发出不一般的香味。” 虞笙瞪大了眼睛:“哥儿?热潮?” “可不是。”婆子道,“哥儿的热潮难熬得很啊,也不知道那个哥儿的夫君还在不在,如果不在……”婆子摇了摇头,似乎有些不忍心,没有继续说下去。 他赶忙朝男子看去,只见两人已经把讨来的食物吃完了,男子领着孩子摇摇晃晃走了几步,忽然就倒了下去。 虞笙和虞麓放下手上的东西就跑了过去,虞笙边跑边喊:“去找个大夫来!” 周围的人也闻到了男子身上的异香,纷纷朝男子围了过去,其中一些成年的男子,似乎被这种味道催得有些不对劲,原本浑浊的瞳孔透出诡异的光芒。 “把那些人都给我轰走!” 管事得了虞笙的命令,把试图凑到男子身边的灾民全部赶到了一旁,给虞笙开出了一条路。 此时,那名哥儿已经在雪中不住地打滚,他浑身都湿透了,也不知是雪水还是汗水。他似乎及其难受的模样,双眼紧闭,死死咬着嘴唇,可呻吟声还在从他齿缝中钻了出来。 他的孩子跪在雪地上,不敢去碰他,在一旁哭哭啼啼:“爹爹,爹爹!” 虞笙朝他伸出手,“你、你可还好?” 一被人触碰,那哥儿就发出一声微弱的嘤咛,好似再也忍不住,一个劲地向虞笙身上贴去,“难受、我好你难受……帮、帮我……” 他断断续续地说着,开始扯自己身上的衣服,“好热……” 虞笙被他撩得不知所措,好在他身旁的虞麓反应得快,忙脱下自己的狐裘罩在男子身上,回头问下人:“大夫来了吗?” 方才的婆子家里出过哥儿,也见过哥儿来热潮时的模样,凑上前说:“这时候找大夫有什么用啊!” 虞笙急道:“那你说怎么办啊?” “用布条把人捆在床上,再在他嘴里塞团布,免得他咬到自己的舌头;每过半个时辰就用冷水给他擦身。” 虞麓蹙起眉:“这么冷的天,用冷水?” “哎呦三少爷,这都什么时候了,再用热水他得被热潮折磨死!” 虞笙果断道:“就按你说的坐,把他先带回府里,送去黛楼,让梨香照顾他。” 虞麓提醒他:“二哥,还有孩子。” “孩子也一起送去。”虞笙道。 虞府的汉子把男子抱上马车时,男子又迫不及待地贴了过去,汉子立刻闹了个大红脸,身上控制不住地起了反应。 虞笙难得地严肃起来,“你们只管把他送回去,其他的交给女子,如果敢对他动手动脚,直接打残了卖出府。” 虞麓看着男子欲难自持的模样,失神道:“哥儿的热潮,真的……如此可怕?” 虞笙转头看向虞麓,在他的眼中看见了和自己一样的恐惧。 两人都没了干活的心思,反正他们也干不了什么正经活。虞笙捧着手炉坐在炭火盆边,望着渐渐恢复秩序的难民们,和虞麓一起沉默着。 良久,虞麓问他:“二哥,你希望自己是个哥儿吗?” 都这个时候了,虞笙也没有隐瞒的必要。“不希望,”他说,“麓麓你呢?” 虞麓淡淡笑了笑,“在觉缘寺那个晚上,你问过我同样的问题。当时,我说的我不知道。后来,我仔细想了想,或许我可以不为自己考虑,但我也要为我那可怜的娘亲考虑。如果我是哥儿,将来加入高门,我娘的日子或许就没现在难过了。” 许婉儿的确就是虞麓最大的软肋,他们两母子相依为命多年,原着中虞麓也是在许婉儿被害死后才从一只小白兔彻底化成为攻于心计的大狐狸。 可是目前看来,虞麓和许婉儿的日子并没有非常悲催。姜画梅虽然对他们没什么好脸色,但也没把他们放在眼里,平日里只当他们不存在;虞歌在虞笙的“精心教导”下,也很少去找他们麻烦。最最重要的是,虞麓的宿敌——二哥虞笙已经改邪归正,不仅不找茬了,还成了虞麓的护花使者,相比原着,他们的生活水准至少已经从温饱水平上升到了小康水平。 “我记得许姨娘之前就和你说过,她不在乎你是常人还是哥儿,她只要你好好的。况且,你即便不是哥儿,你也可以让你娘过上好日子啊。你可以和大哥一样,参加科考,日后步入朝堂,大展宏图。我就不同了,”虞笙苦笑了一声,“如果我是个常人,我娘得失望死。” 虞麓安慰他:“你到底是夫人的儿子,她不会不疼你的。”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