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了情人该做的事,但是方伽尧从心里没承认这种关系。 如果一定要说清楚,倒不如说自己是在还债。 吴畏是自己的债主,他就跟个不知道回头的傻子,一个劲儿地朝自己这边把他最好的东西朝着儿搬,自己没处逃,只能蹲在原地一件儿一件儿数,一件儿一件儿想,自己能给他什么,还他什么。 吴畏不听劝。 “你别告诉我随口一问,还真问着了,”刑津北那边有一声挺清脆的火机盖儿,开开合合,刑津北的声音笑着问他,“你不说话我能不能算是默认了?” “你别开我玩笑,”方伽尧靠着球门站起来,微微朝背着吴畏的方向扭头,“我跟他中间隔着山,他过不来,我去不了,你该比我清楚,”方伽尧摸着自己领口儿缺的那颗扣缝,微微低了头,额头前面的碎发就遮下来一截儿,“我现在就是陪着他耗,他还小,遇见人的人太少,追着我也就是少年心性那一套。” 方伽尧说完长长糊了一口气,酝酿了情绪,“他走的那天,” “我在等。” 什么时候吴畏所有的办法都尝试了,放弃了,也就知道回头了。 刑津北说话听不出语气,“你看的倒透,言归正传,最后再帮我三个月,让我缓缓找人,工资翻个倍,这条件可以吧?” “再说,离了吴畏你不得照样活,照样吃饭睡觉不是,多留点钱,总没错吧?” 电话那头打火机的声音,停了。 方伽尧最后扯了把自己的领口儿,让凉风多灌进来一些,清醒了会儿说,“嗯。” “结束了?” 吴畏隔着几步往前走,方伽尧挂了电话,笑着扭头,吴畏就看得一愣,问他,“高兴?” 方伽尧没回答,反问他,“想不想奶茶加冰?” 进入十月份,已经不算热,学校里头在路两边儿站着的梧桐顶着泛黄的叶子来回摆,不算吃冰的好时候。 吴畏伸手捏住方伽尧的领口儿,顺便用指骨蹭了蹭他的耳垂。 温热柔软。 “想,”吴畏盯着方伽尧,“我吃冰,你喝奶茶。” “那个...不好意思...打扰一下...”宋希玉旁边跟着舍友,很不好意思打扰这个气氛,但是还是硬着头皮过来了,她从刚才就一直往这儿看,静静地听两个人讲话,一直就没找着能掺和进去的时机,舍友嫌他磨叽,干脆推着她上了。 “是这样的,我们校媒体想做一期关于吴畏的访谈文章,啊...这个是我们根据同学意愿归集的一个自发性活动,”宋希玉说到后面有点儿着急,咳了几声,“跟学校没关系,不会报送领导,这点可以放心,想问问吴畏同不同意,当然,要是你不想...” “可以,”吴畏没让她把话说完,扯着方伽尧的胳膊要走。 吴畏是男生,走路快,两步就让宋希玉在后面颠着小碎步跑起来了,她还有话没说完,一些具体问题需要敲定,吴畏突然往前走,她也不知道怎么就下意识跑起来了,声音一颠一颠的,“那...大概...你什么时间...” 宋希玉一跑脸就特别容易红,跟在两个男生后面就显得有点儿窘迫。 方伽尧微微拽着吴畏走得慢了点儿,安抚性地在吴畏后背上敲了敲,扭头问宋希玉,“想不想喝奶茶?请你,能边喝边聊。” 吴畏没说话,只是挨着方伽尧朝前走。 只不过明显速度慢了不少。 至少宋希玉能正常说话了,“谢...谢谢!”她眼睛微微睁大,用手背捂着侧脸,兴奋地挽着旁边舍友的胳膊。 方伽尧的温柔。 胸口噗通着,聒着耳朵。 但是宋希玉笑得两个酒窝都绽开了。 旁边马尾辫儿的小姑娘,倒是盯着宋希玉瞧着稀罕。 她印象里,宋希玉的笑从来是腼腆又含蓄的,今天这个笑,着实难得,之后盯着方伽尧很懂的点头。 学校里类似奶吧的消遣地儿很多,夏天扎堆儿,到了现在这个季节多少有点儿惨淡。 四个人随便从操场东边儿的小吃街上随便找了一家。 一楼空间有限,几个人挑了临窗靠玻璃的位置,宋希玉跟着朋友要了百香果汽水,坐在位置上的时候,宋希玉就倚着胳膊微微歪着头看着还在点饮的方伽尧,旁边就是吴畏。 旁边,是很近的旁边。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