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起来很讨厌他,又像是根本不认识他。 侍卫长心下下意识一凉,却又听到公主道:“阿米洛,你儿子如何了?” 侍卫长咽了口口水:“他病好了,马上就可以进宫继续做殿下的陪读了,公主殿下。” “陪读。”公主后知后觉般重复着,“我和他是同一天出生的,也是一起长大的,对吗?” “是的。”侍卫长小心翼翼回答着,又补充道,“他也在宴会上,还有殿下的几位叔伯,连老亲王都来了——您还记得他吗?那是您的大伯,他好久没来了,您的第一只小木弓还是他亲手做的。您想见他们吗?我们快走吧,殿下。” 他说着冲姜夔挤出个亲切的笑容来,姜夔眼神一动:“我记得。” “我都记得。”姜夔喃喃道,“但是——” 她的话语戛然而止,最终把手从侍卫长肩膀上放了下来,带头朝外面走去:“不论如何,让我再见他们一面吧。” 侍卫长心下又是一咯噔,然而也来不及多想便追了上去:“殿下等等我!” 然而姜夔越走越快,最终飞奔起来。一众侍卫面面相觑,连忙举着火把,在她身后吭哧吭哧追了上去。 . 地牢深处,有隐秘的水流从秦越和风不眠脚下流过,秦越将手上煤灯往脚下一照,看到了一条约两人宽,深不见底的沟渠,水流声正是从这又宽又深的沟渠中传来。 “悬崖。”秦越若有所思道,“意思是要从这跳下去吗?” 他的声音在空旷的空间中回响,而一旁的风不眠随口回道:“恐怕是这样。” 风不眠瞥了他一眼:“怎么说,你先请?” 秦越没怎么犹豫便朝沟渠走去,沈笑笑亦步亦趋地跟上,却觉身后一道劲风传来! 秦越拉着沈笑笑堪堪躲过,回头看去:“风不眠!” 风不眠手捏剑诀,含笑望着他:“反应挺快啊,秦道主。” 秦越冷冷道:“风不眠,你就这么喜欢对自己人下手吗?” “谁跟你是自己人?”风不眠嗤笑了一声,“正邪殊途,秦道主和我一个魔修是哪门子的自己人?” 他说着看了沈笑笑一眼,沈笑笑犹豫了下,还是选择拉紧了秦越的衣角。 “我从未说过正邪殊途这种话,也从来不信这个。”秦越本想直接跳下悬崖去找沈意,然而风不眠的气机牢牢锁定着他,只怕一动他又是一剑过来。 秦越只好试图说服他放下剑:“沈意还处于危险之中,现在不是纠缠这个的时候,还是救他要紧。风不眠,就冲这一点,我们暂时结为同盟,如何?” 然而风不眠并未被打动:“你口口声声救沈意,说不定到了阵前,反而倒戈相向,欲除他为后快……与其冒这种风险,还不如把你留在这里为好。” 秦越只觉得他多疑到了不可思议的地步:“我怎么会倒戈相向对沈意出手?” “那是因为你根本不知道我和沈意的敌人是谁。你根本不知道所谓正邪之间,究竟有着多大的隔阂!”风不眠冷笑道,“秦道主,我就问你,若是天道说沈意为邪魔,要你杀了沈意呢,你将如何?” 秦越面色不变:“我从不听从任何人的差遣。” “若是天道威胁你呢?”风不眠道,“你是正统的修士,若是不听从天道命令,丢掉满身修为,乃至丢掉性命,都是可能的。” 秦越微微沉默了片刻,才道:“我的修为是我自己修炼而来,我的性命是父母孕育所得,不是靠什么天道的施舍,他又如何威胁到我?” “哪怕是他真能取走我的修为或者性命,那就让他取走好了。”秦越冷然道,“我从不做违心的事。沈意是我的爱人,我爱他,愿和他同生共死,不论如何都不会拔剑相向。” 沈笑笑听着他对自己娘亲的深情表白,神情有点纠结。 按道理敢和她爹爹抢娘亲的人都该死,但是秦越—— 秦越他跟自己这样的交情,似乎可以勉强网开一面的样子。 她正纠结着,那边风不眠定定看了秦越一眼:“愿望总是很美好。但是立场对立的两个人相爱,哪怕千般不愿,也总是会使对方受伤。” “那是你。”秦越打断道,“不是我。” 风不眠知道他说的是清玉因他之故受辱失忆的事,脸色顿时变了。 而在此时,大地传来了一阵轰鸣,宫殿剧烈摇晃起来。风不眠措手不及时,秦越趁此机会,拉着沈笑笑跳下了悬崖!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