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从凤脸色越是难看,赵锦钰越是舒坦,像是驯服的过程。她再凶又如何?他捏着她的命脉,看她伪装挣扎,看她无计可施。 安从凤脸皮渐渐绷紧,扯了扯嘴角,眼睛看着赵锦钰,“国公府如果需要一个状元,你又非我不可的话,为何不……” 她后面的话没说,但赵锦钰又不是傻子。 安从凤的意思是,为何不除掉竞争力最大的苏婉,亦或是给她添点麻烦呢。 如此苏婉被琐事绊住脚,她的机会不就更大了? 为了那个位置,安从凤还是头回想要荡平障碍,清除会妨碍到她的人。 她如今不过是个贡士,刚刚攀上国公府,便有此等利用权势为自己扫除障碍的心,以后要是位高权重,眼底更是容不得半点忤逆跟沙子。 瞧见赵锦钰意味深长地看着她,安从凤垂眸一笑,掩下眼底的屈辱跟难堪,“同你说笑呢,可不能当真。” 正巧外面鼓楼声响,安从凤撩起车帘朝外看,“该入场了。” 她拎起竹篓跳下马车,头也没回朝前走去。 赵锦钰趴在车窗那儿往外瞧,饶有兴趣地看禁军出来,看考生入场,看衙役帮忙打灯笼。 今日宫门口聚集众多考生,京兆尹府衙门来了不少衙役在帮忙维持秩序,以免发生混乱。 带头的便是街上最长见到的李衙役。 她扯着嗓子喊,“所有马车都往边上停,不准在宫门口逗留过久阻碍排队。” 瞧见国公府的马车就在不远处,李衙役微微皱眉,抬头就对上趴在车窗处的赵锦钰。 两人视线一碰即分。 李衙役继续吆喝,赵锦钰落下车帘返回赵府。 去的时候天色微亮,回的时候晨光大现。 可能也是巧了,赵锦钰回去的路上经过主街,从京中最热闹的花楼前路过。 傍晚才开门白天不营业的花楼,清晨最是安静,没有曼妙身姿倚栏而靠,没有调情歌声渡入人耳,有的只是三两个下人在门前清扫。 不过今天有些不同。 一男子抱着花楼门框哭喊,“求求了,爹爹求求你了,放过我跟我肚子里的孩子吧。” “我不要喝堕胎药,我这个年纪好不容易才有的身孕,若是没了,以后谁人为我养老送终?” 他连哭带求,身子顺着门款跪在地上,死活不愿意回去。 “你要钱我给你钱好不好,我为自己赎身好不好?” 清晨街道上几乎没人,唯有不远处赵家一辆马车。 赵锦钰掀开车帘往外看,轻声问坐在外面横木上的钛白,“花魁?” 钛白探头仔细看,“好像是嗳!公子,这不是之前咱们查过的花魁吗!” 先前赵锦钰将安从凤彻头彻尾查了一遍,凡是京中跟她有牵连的男子,赵锦钰手里都有一份名单。 其中就包括这花楼中的花魁。 跟客栈小公子以及笔墨纸砚铺子里的青郎相比,安从凤跟这花楼倒是只接触过两三次。 去年中秋那天夜里是第一次,后来又去过两回。 最近一次,是正月十五那晚,她跟客栈小公子说是访友,然后先去找了青郎,后又找了花魁。可怜小公子还信了,等她到天亮,只为送出一盏自己亲手做的花灯。 安从凤以为她瞒得很好,可惜查这么点事情,对于国公府赵家来说还算不得什么难事。 “有意思,”赵锦钰示意钛白停车,“看看。” 花楼门口,花魁身后的中年男子见他执迷不悟,便弯腰问他,“赎身?你能有几钱银子?你钱都拿来赎身了,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