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回来,她在睡前都会朝这边走一圈。 如果时辰尚早,她便在这里坐一坐,吹吹风看看星,等他一会儿。司牧若是回来,她刚好在,司牧若是不回来,她便等坐累了,确定他今夜不回府,才拍拍衣服起身回去看看医书然后睡觉。 司牧以为的巧合惊喜,不过是她日复一日的等候罢了。 夜间有风吹来,谭柚伸手贴了贴司牧的手背,又贴贴他的脸颊,温声道:“已经十月份了,以后再回来记得披件大氅或者披风。” 司牧软软地说,“马车里不冷。” 长皇子的马车定然是最好的,冬暖夏凉怎么可能会冷会热,但谭柚依旧是操不完的心。 对于谭橙,她今早还叮嘱,让谭橙早起的时候不要再喝凉茶,如今已经不是盛夏,仔细伤了胃。 对于老太太,谭柚更是严格限制她每月吃酱猪蹄的数量。可老太太面上答应的好好的,扭头就背着她偷偷吃。一老一少两人时常在府里斗智斗勇,为的不是朝政大事,而是只酱猪蹄。 对于司牧,谭柚操心的只多不少。 司牧笑盈盈挽着谭柚的胳膊,“阿柚,你若是入了太学院会不会很累,你总是这般操心别人。” “不会,”谭柚走得缓慢,迁就着司牧醉酒一般东倒西歪的走路姿势,也没像数落吴嘉悦那般让司牧好好走路,“关心该关心的人,只会高兴,不会累。” “那你关心关心我,”司牧忽然站住不动,朝她张开手臂,眉眼弯弯,“我都走累了。” 谭柚朝前看了眼,离墨院也就只剩两步路。 司牧分明是想让自己背他,又不想让她累着,这才挑了个合适的距离。 谭柚站在司牧身边,一手搭在他背后,一手穿过他腿弯,将司牧就这么打横抱起来,故意往上颠了一下。 衣摆鞋尖扬起又落下,甚是轻盈。 司牧顿时发出欢呼惊喜声,双手紧紧搂着谭柚的脖子,兴奋地说,“再来一次再来一次。” 同样的话,晚上红被翻浪的时候,司牧又说了一遍。 直到他自己先累倒,才软唧唧地趴在床上,侧脸压着枕头,声音含糊说,“还是回家好。” 一躺在两人的这张床上,他就有睡意,心里说不出的踏实。 谭柚拿浸过井水的巾帕给司牧敷他哭红的眼睛,免得明天肿起来,“睡吧。” 司牧手攥着她中衣衣摆一角,这才歪头睡去。 翌日,司牧早起上朝,谭柚等辰时才去太学院。 跟寻常官员的点卯不同,太学院辰时四刻才开始响铃授课,一是起太早点灯熬油看书伤眼睛,二是早上很多学生才家里赶过来,总需要时间。 太学院作为大司最高的教育学府,招收的并非是整个大司最顶尖的学生,因为它的服务对象针对的主要是京城官员的子女,都是些世家功勋跟权臣的孩子,尤其是皇亲国戚。 不过皇上孩子少,能入太学院启蒙上课的只有司桉桉一个。而长皇子司牧刚成亲几个月,还没有身孕,所以太学院里面暂时没有皇女党派之争。 吴嘉悦作为权臣跟皇亲,自然有资格入太学院,如今谭柚进太学院里当老师,她肯定要跟着进去。 只是—— “你们三个跟着我做什么?” 吴嘉悦看向死皮赖脸挤进她马车里的苏白苏三人,抖了抖手里的书,“看什么看,没见过努力奋发的人吗?” 苏虞将手里的扇子转向吴嘉悦,朝她轻轻扇风,狗腿子一般的语气,“见过见过,您不就是吗。” 她语气这么好,肯定有诈。 吴嘉悦战术性身子后撤,狐疑地问,“你想干什么?” 苏虞挤到吴嘉悦身边坐下,手往她屁股上一拍,挤眉弄眼,“自然是蹭一蹭您这张贵脸了。” 吴嘉悦抬脚踹她,苏虞灵活地躲开。 苏婉轻声道:“我们三个身份不够入太学院,没有进去的资格,但阿柚跟你都进太学院了,我们就想先跟着你,以你伴读的身份进去。” 苏大人跟白大人虽然是京官,但官位低,连女儿都没有入太学院的资格,更别提儿子了。 太学院倒是有破格录取这一条,但苏白苏三人之前的成绩,属实没眼看,自然不在破格录取的名单里。 如今想进太学院,只能另辟蹊径。 吴嘉悦微微挑眉,书都不看了。 让第二名给第三名当伴读?这该死的虚荣心。 吴嘉悦瞬间搞明白面前是什么形势,拉长尾音,“哦~既然是伴读,那就得有伴读的样子,来吧。” 吴嘉悦长腿长脚伸出去,没骨头一样瘫坐着,神情享受,等人来给她捏肩捶背。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