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天阔把他嘴堵上,伸手去拿衣服边上的药。很快陈湮就顾不得笑他,只觉得浓烈的情意如骤雨疾风将自己紧紧包裹,在急促的喘息中什么也看不见,只看见对方眼里的自己在慢慢沉沦。 山风轻柔,在水面掠起阵阵涟漪。 此后几天,顾柳没再戴回面纱,山庄里的人有个三病两痛都乐意来找她,说顾姑娘妙手回春,人又温柔,是这世界上顶好的大夫。 全婶当她是陈湮的妹妹,那就当自己女儿似的疼,无论什么好东西都是备两份,一份给楚云舒,一份给她。 楚云舒也早把她当一家人,让她跟着自己直接叫楚天阔大哥。 陈湮见她脸上的笑容越来越多,渐渐放下了对容貌的包袱,开心自在地活着,觉得自己真是幸运,遇到了楚大侠,遇到了他身边这些这么好的人,这是死上一百回也换不来的好运气,便把楚天阔的手握得更紧。 楚天阔回握着他,两个人都知道,这辈子都不会放开手中这个人。 袁识已经来了两天,和众人商议定了,决定把那一伙勒穆人交给官府。这样一来,烟波庄有了为国除贼的名声,卖了官府一个面子,又解决了这些勒穆人的去处,且让裴明、陈珺等人无法那这些人再多做文章。 虽然这些人被送进官衙极有可能也是难逃一死,但这已经是官府的事。这些人跟着夜袭烟波庄,并没有讨到什么好,楚天阔也懒得再多添杀戮。 ☆、灾民 计议妥当之后,为了不让裴明等人起疑,一行人先去和南宫遥会合,随后他便和楚天阔、钟离逍一起易容成沧浪三魔前往边境,陈湮则与袁识、楚云舒以及闵不归、顾柳一行前往,青叶假扮成楚天阔的样子跟着他们。 出了烟波庄,顾柳仍旧戴上了面纱。 起初陈湮鼓励她揭下来,是为了不让她为自己的容貌所负累,亦是让她知道,烟波庄里的人都是家人,在家人面前,不用顾忌太多。 因此在烟波庄的这一段时日,也是顾柳这些年来过得最轻松快乐的日子,每天除了跟着师父学习医术,就是被庄子里的孩子缠着一起玩。 陈湮远远瞧见,明白这才该是真正的顾柳,不需要去为陈璟负担复仇的压力,只需要简简单单地做自己就好了。 想到见了南宫遥之后就要和楚天阔分开,陈湮已经有了浓浓的离别愁绪,便不让楚天阔出去骑马,而是呆在马车里陪他。 其他人极有眼色,给他们单独让出一辆马车。 陈湮便整日整夜地赖在他身上,一会儿要亲亲抱抱,一会儿要他说情话哄人。 楚天阔心里也是不舍,说起来自同州相遇,除了阿清的事情过后,两人分开了一个月之外,这还是两人第一次要分开这么久。 更何况两个人通了心意,破了藩篱,正是浓情蜜意的时候,怎么舍得分开。因此楚天阔红着脸,没羞没臊地说了许多难以启齿的话,总算是让陈湮满意了。 众人向北行至邵阳城,却见城外流民遍地,城门口兵差盘查甚严。 阿墨几人上去打听一番,才知道西边渭水、平山一带遭遇大旱,灾民有的便来了邵阳。然而邵阳城太守却以城中余粮不足,难以接济灾民为由,将他们全部拒之城外。 陈湮听得直皱眉,掀开马车帘子往外看,只见灾民们扶老携幼、衣衫褴褛,个个满头风霜、瘦骨嶙峋。 有的孩子正饿得啼哭不已,大一点的只是目光呆滞,麻木地跟在父母身边。有想要悄悄逃进城里去的,都被兵差捉住一顿好打,扔了出来。 闵不归看得怒火冲天,先带着顾柳去给受伤的灾民医治去了。 陈湮先问道:“邵阳可受灾?” 阿墨答道:“并不曾,我找了几个出城的老百姓,据他们说今天邵阳城周边收成不错,太守多征赋税,收了很多粮米上去。,这也是灾民们都往这边跑的缘故。” 袁识气得一拍马车,差点把车子底拍碎,道:“狗官可恶,见死不救!” 陈湮怕其中还有曲折,先问清楚。 阿墨仔细解释道:“据太守自己说,因为边境战事连连,他收上去的粮米都充作了军粮。” “这么说也不无道理。”陈湮道,或许他说的是实话也不一定。 楚天阔道:“不过放任灾民曝身于野也是不该,我们先进城去,看看那个太守说的是不是实话。” 一行人便先进城,闵不归说医治完伤员进城去找他们。 到了城里歇下,楚天阔派人去铺子里买了些干粮,让他们带出去分发给那些难民。 民众听闻他们是烟波庄的人,个个口称英雄,叩拜不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