课堂上,一手托腮,我转脸看向窗外飘着几朵悠闲白云的湛蓝晴空。 赛末点。耳中又出现那个无任何情绪波动的声音,以及那一拍截杀的凶狠技法。接着就是那句:一盘终。 “越前,你怎么了?”回过神,身前已站了伊藤老师(作者:忘记的见35章),“该你回答问题了。” 呆看了他一秒,我老实回答,“我没有听到。” 周围响起一阵窃笑,伊藤老师叹了口气,“不要发呆,先去洗把脸吧。” “是~”慢吞吞站起,两手往裤袋里一插,我闭目走出教室。 水池边。掬起满捧清凉的水泼上脸,我拧上开关。最后一粒水珠在水槽中溅出滴答一声。 思绪又回到昨天。其实才比了开头两局,我就败局已定。 当意识到我们的力量,速度完全不是一个等级时,我连心理和气势都输了。我不能把下雨球重当作借口,因为真田也处于相同条件。我只能痛恨身体瘦小的自己,更不能原谅因为对手出乎预料的强大而吓倒的自己。 什么时候,我成了心虚气沮的胆小鬼了?!恨恨一拳,我打在瓷砖铺就的墙壁上。手上传来的刺骨疼痛抵消不了我内心的无助。 昨天冰凉的细雨中,茫然伫立的我,最后发现自己一直反复低语着两个字:部长,部长!是的,网球场上从未体验过恐惧滋味的我着实害怕了——害怕不能实践约定,害怕无法兑现千金一诺! 走进绿意宁谧的温室,找到我的专属长椅。仰躺、侧睡、俯卧,无论怎么改变姿势,毫无作用。以往头一着椅就睡得不醒人事的我,失眠了。 近处有轻悄的脚步声响起。又一个和我一样逃课的?没兴趣抬头去看,俯趴着的我闭目装睡。 头顶突然被两根手指强力一按,一个熟悉的声音悠然响起,“百会。头顶中心。可治疗低血压引起的头昏脑涨。” 手指又移到我耳边迅速一掐,“耳门。侧颈部耳珠上方。可以促进血液循环,治疗目眩。” 还没来得及叫出声,颈上接连猛挨了几记手刀,“天柱。后颈处。可治疗晕眩带来的不适。” 我才是被你打得快晕眩了!别以为你是学长就可以为所欲为!气血上涌,翻身坐起,我冲他大嚷,“干什么呢!啊——” 两臂环护胸前,我已顾不上这姿势酷不酷了。 悠然收回手指,身前的不二语气平淡,“肝俞。第九、十根胸椎之间。可治疗宿醉。” “谁宿醉了?!” “那你脸怎么那么红?” 还不是被你戳的!这话当然不能说出口,不然又被他逮住弱点。人不与妖计较,人不与妖计较。默念心经,我干咽口唾沫,气咻咻地站起,“我去餐厅了,再见。哇——” “育俞。肚脐两侧。可提高消化功能。”抬眼看我,不二的神气要多正经有多正经。 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一步欺前,我一手抵上他后颈凹处,一手放上他颈根中央,“眼点,肩井。可使脑溢血复原!”医疗书我也看过几本! “也可治疗歇斯底里~”完全不在乎被我制住脖子,抬手轻轻抚过我颈窝处令我一个寒颤,妖狐的眼波春风般和熙,“精神十足嘛,龙马~” 鼓足的气像被阳光照到的雪人,一下融成烂泥化水成汽了。能拿这刀枪不入,水火不浸的千年妖狐怎么着?悻悻然收回手,我扭头走开。惹不起,只能躲了。 快到门口时,身后传来妖狐笑嘻嘻的一句,让我一个踉跄差点扑地不起。“你先前叫得很动听哦~龙马~” 尽管快气到发疯,这么一通胡搅蛮缠倒是将我有气无力的颓废打消了不少。该做的还是要做,该承担的,也不能逃避。 下午的网球场上,“啪啪”的发球连响声中,众人向我投来惊讶的视线。 桃城终于忍不住扯开他的大嗓门,“你在干什么?越前!从刚才开始不是没过网就是出界!” 将帽檐往下一拉,我低声回答,“抱歉。” “给我认真一点哟,认真一点!”桃城唠叨,“下个星期就是决赛了!” 仍然拉着帽檐,我低应,“是~” 盯着看了我半晌,桃城无奈地叹口气。接着挥拍发球,“我来了。” 一拍回击过去。桃城熟练地将头一偏,球依然出界。 “不干了,不干了!”桃城烦躁地扛起球拍,“这样根本不能练习!”忽然想到什么,他转头担心地看向我,“你身体不舒服吗?” 无话可说,我垂下头。只要一拿起球拍,昨天比赛的情景就会历历在目。这时就会觉得,平常的发球,攻击对那家伙全然无效,连带的对自己一贯自信的控球也不确定了。 “与平时的越前不像呢。”乾托了托镜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