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前方突然传来两记鼓声。 沉重的鼓声就像直接敲在他心坎上,跟着猛跳两下。那天成都的地震歌,前奏鼓声也是同样突然,同样勾魂摄魄。一瞬间朱越又产生了幻觉:回到起点了?循环结构? 紧接着响起的却不是土嗨说唱,而是漫天空袭警报。所有车都打开了收音机,音量开到最大。他这才听清楚:不是真的警报,是乐器的模仿。上百辆车同声播放,比真的还要凄厉。 高亢的男声从四面八方响起: 晨光血红,家人相拥, 疯子们掏出了核密码! 火光满路,劫灰洒下, 电台叫我们集合出发! 拿起猎枪,操起钉耙, 冲进他们的象牙塔! 你瞎了眼睛,我掉了皮肤, 照样把他们干趴下! 听了开头朱越就认出来了:这是戴夫·豪斯的《破坏者》。在成都那些无眠之夜中,他听过好几遍。那时候完全没感觉,只觉得这歌莫名其妙猛打鸡血。今天身在战车之上,周围就是电台、猎枪和钉耙,他一下子明白了。全明白了。 这不是游戏,所有发生的一切都不是游戏。这是真得不能再真的现实,只有现实才会这么绝望。 戴夫的呐喊直冲耳鼓,朱越全身的血也直冲脑门,比青铜演讲之时还要火烫。他跟着身边所有人唱起来。两句之内,音量从蚊子哼哼变成了狼嚎: 宝贝,我们去破坏吧! 来一个内部开花! 宝贝,我们去破坏吧! 让他们心脏病发! 歌声稍歇,过门响起。刚才还冷若冰霜的鱼鹰一把搂住他肩膀:“蒙古歌王!”托尼和另一个开车的战士也兴奋得使劲捶他。 托尼冲他喊:“速不台!先前你那句蒙古话什么意思?” “那是我们蒙古人最喜欢的祝福。mani意思是金刚珠……就是神的珍宝;padme是莲花。‘珍宝放入莲花中’。” “那又是什么意思?” 速不台懒得再讲,右手拇指食指搭一小圈,左手食指伸进去搅搅。 三个人秒懂。鱼鹰又笑又骂。两个男人笑得发疯,都跟着搅起来,司机双手离开了方向盘。果然,这才是全世界屁民的共同语言。 战歌再次升起,满天星斗摇动。这一次速不台从头加入。两边搂着的两个美国人,两小时前还用枪指着他,扯他的眼角。 年复一年,无边谎话, 今天我真听够啦! 河水闪着辐射蓝光, 谁还想做温水青蛙? 我已经下定决心, 宝贝你别再害怕! 让我们歃血为盟, 这一次不留片瓦!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