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利在房间里唯一一把椅子上坐下。 “医生的名字叫克里斯多夫·布洛海德,在鲁道夫二世医院服务。我问过维也纳警方,他们说这家医院现在仍提供完整的医疗服务,还给了我二十多个人的姓名、电话,说这些人在‘二战’时期曾在这家医院工作,现在依然健在。” 日耳曼人真是保存档案的高手,哈利心想。 “所以我就开始打电话。我的德语烂得要命!”哈福森大笑,电话话筒发出噼啪声。“我打了八个人的电话,找到一个记得盖布兰的护士。这个护士现在已经是七十五岁的老太太了。她说,盖布兰这个人她记得很清楚。明天早上我会把她的电话和地址给你。对了,她姓迈尔,全名是海伦娜·迈尔。” 接着便陷入夹杂着噼啪声的寂静,然后是“哔”一声,录音带发出咔嗒声,停止转动。 哈利梦见了萝凯,梦见她的脸紧贴着他的脖子,梦见她强有力的双手,梦见俄罗斯方块掉落、掉落……但半夜唤醒哈利的却是辛德的声音。哈利睁开眼睛,看见黑暗中似乎浮现一个人的身影。“你必须找到盖布兰。” 84 二〇〇〇年五月十二日。阿克什胡斯堡垒。 凌晨两点三十分,老人把车停在一间低矮的仓库旁,仓库位于一条名为阿克什胡斯滩的街上。多年以前,这条街曾是奥斯陆的大街,但费里内隧道开通之后,街道的一端便被封闭,只有在码头工作的人会在白天到这里,还有嫖客会带妓女来这条不太会受到打扰的街上“走一走”。阿克什胡斯滩街和大海隔着几间仓库,路的另一侧是阿克什胡斯堡垒的西墙。任何人只要在阿克尔港随便找一个位置,举起一把质量优良的步枪,透过步枪瞄准镜观察,就能看见老人此时看到的景象:一个身穿灰外套的男子背影。他的臀部每向前冲撞一次,灰外套就抖动一次。一张浓妆艳抹、喝得烂醉的女子脸庞,女子倚着堡垒西墙,在大炮正下方承受着男子的撞击。 阿克什胡斯堡垒是“二战”时期德国国防军的监狱。堡垒内部区域夜间对外关闭,即便他能进去,在刑场空地上被发现的概率依然很高。没有人知道究竟有多少人曾在这里被枪决,但刑场上立有一块纪念碑,纪念牺牲生命的挪威反抗军。老人知道在这里被枪决的人当中,至少有一个人是罪有应得的罪犯,无论从哪个角度来看,他都理应被枪决。这里就是吉斯林和其他因战争罪被判死刑之人被处决的地方。当年囚禁吉斯林的地方是火药塔,老人心想,不知道火药塔是否给了作家延斯·比约尔内博写作的灵感。 比约尔内博曾在书中异常详细地描述了几个世纪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