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雪逢不知有没有听到他的话,十指连心,他痛得恨不得昏死过去,即使如此却还是挣扎着想去拉秋满溪,秋满溪看不得他这般自残,忙俯下身轻轻环抱住他的半边身体。 清冽酒香环绕住易雪逢的周遭,不知是不是唤醒了他幼时安心的感觉,他只觉得倦意随着那清冽的气息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眼眸控制不住地缓缓阖上。 易雪逢半阖着眸子,强撑着不让自己昏睡过去,嘴中还在喃喃着:“师尊,你什么时候……” 你什么时候回来啊? 他声音越来越小,细至无闻,最后终于阖上双目,疲倦地睡了过去。 秋满溪怔然看了他半晌,正要抬手探向他心口,一旁的门突然被人敲了两声,宁虞的声音从外传来:“师尊,我进来了。” 秋满溪手猛地缩回去,收回宽袖中勉强遮掩住微弱的颤抖,他急促深吸了几口气,将眼眶的酸涩给缓和后,重新变回平日里温和模样。 “进来。” 宁虞沉着脸端了一碗药过来,见到床榻上熟睡过去的易雪逢,将药递给了秋满溪,皱眉道:“寒淮川不是有很多人吗,为什么要让我端药?” 从没有人敢指使宁剑尊做这种事,他端药端得都极其生疏,跨门槛时还险些把碗摔了。 秋满溪沉默着接过碗,垂眸看着碗中波纹,不知在想什么。 宁虞察觉到不对:“师尊?” 秋满溪轻轻拿着勺子吹了吹滚烫的药,淡淡道:“你把人伤成这样,不指使你指使谁啊。” 宁虞道:“我再说最后一遍,我根本没有碰他!” 秋满溪敷衍地点头:“知道了,出去吧,没你什么事了。” 宁虞被秋满溪当成药童的行径十分不满,不过看到易雪逢苍白的脸色,还是勉强压制住心中的不悦,道:“他如何了?” 秋满溪道:“喂了药我再为他查探灵脉,你先把窗户上那盆灵花给弄出去再说。” 宁虞皱着眉看向窗棂上随风摇摆的花束,大概看出了什么,眸子猛地一缩。 他之前来过易雪逢的住处,但是当时是冲着让其早起练剑的目的过来的,并没有多注意到他房中的异样。 现在稍稍花些心思看上一眼,就能注意到这窗棂上那朵瑰丽无比的灵花。 宁虞脸色阴沉极了,他快步走上前,抬手一把将盛开得极其妖艳的花拦腰掐碎握在掌心,头也不回地开门打算离去。 秋满溪已经强行稳着给易雪逢喂了几口药,听到动静回头看了他一眼,道:“你去哪里?” 宁虞冷声道:“去寻宋镜笙——临樊君临飞升之前将林浮玉托付给了他们,他们就是这样照料的?” 他死死握着手,眸光狠厉,瞧着似乎想要出去杀人。 秋满溪道:“不要冲动,这毒未必是宋镜笙下的。” 宁虞停住步子,皱着眉回头看他。 “南纵?” 秋满溪叹了一口气,道:“等小仙君醒来再说,你先出去吧,晚上再送一碗药过来。” 宁虞:“寒淮川不缺伺候小仙君的人,仙道大典还未结束,我还有要事……” 秋满溪抬手将易雪逢唇边的药渍拂去,这才将一直紧盯着易雪逢这张脸的视线移开,他朝着宁虞弯眸一笑,好脾气地问道:“什么要事有小仙君要紧啊?” 宁虞用一种“你在说什么鬼话?”的眼神看着他,哼了一声,懒得说话扭头走了。 直到宁虞的气息消失在院落中后,秋满溪才抬手将易雪逢单薄的衣襟解了开来。 寒淮川用灵花熬制的灵药一入经脉,易雪逢手上狰狞的伤口以肉眼可见的速度飞快愈合,不过片刻那伤口处已恢复原状,除了有些发红之外没有留下丝毫痕迹。 秋满溪尽量让自己保持镇静,他将易雪逢胸前的衣襟拨开,有些微凉的手轻轻覆在心口处,一股灵力缓慢探了进去。 被人从心口探入灵力的滋味不怎么好受,易雪逢只感觉似乎有什么东西直接捣入了他的神魂,虽然那道灵力轻柔得有些过分,但是神魂又哪里是能随便碰的。 秋满溪的灵力才刚探入一丝,便被神魂本能地撞了出去。 秋满溪猛地缩回手,怔然看着已经结了一层薄冰的掌心,久久不能回神。 当年易雪逢受伤,秋满溪亲自用灵力妄图将经脉中的寒毒引出来,他花费了七天七夜的时间探入易雪逢的经脉以及神魂中,自然对其的神魂极其熟悉。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