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渊结了帐,走出客栈时,李公公打着秋千,匆匆走进御书房。 “皇上,周大人派人回来了。” 宝乾帝刚刚下完朝,刚喝了口参茶,惊道:“这么快?” “说是有急事。” “宣。” 片刻后,暗卫跪地,从怀里掏出一封信。 李公公呈到御案前。 皇帝拿出信,慢慢的脸色就沉了下来,看到最后,他蹭的从龙椅上站起来,颤着手指向暗卫。 “这上面的事情,可是真的?” “回皇上,千真万确,王太医亲手诊的脉,绝对不会有错。” “来人!”宝乾帝重重一拍:“给朕宣张虚怀。” “嗻!” 半盏茶后,张虚怀满头是汗的跑进来,“给皇上请安。” 宝乾帝抄起桌上的茶盅,朝张虚怀砸了过去。 茶盅在张虚怀脚下炸开,溅了他一身一脸。 他吓得脸色苍白,赶紧伏地,心里却扑通扑通跳个不停,第一个念头就是:完了,谢玉渊被皇帝的人逮住了。 “张虚怀,我问你,李锦夜的身体,到底是怎么回事?” 张虚怀这会连外衣都被冷汗浸透了。 这话什么意思? 他怎么听不明白呢? 算了,装糊涂。 “皇上,臣也不知道安王的身体……” “他还能活几年?” 轰! 一道天雷在张虚怀耳边炸起,脑子急速的转了一圈,顿时就明白了皇帝问这话的意思。 一定是皇上派太医给安王诊脉,诊出了他脉里的不对。 “回皇上,倘若安王好生保养着,还能活个五六年,倘若……左不过两三年。” 两三年? 皇帝只觉得一阵闷痛,一口气差点卡在胸口里。 “为什么不早说?” 早说了,你会如此痛彻心扉吗? 张虚怀心中冷笑了一下,低眉垂目道:“安王说皇上日理万机,国事家事都在您一人身上,不想再让您为他的身子伤神。他还说,凡人总有一死,早死晚死又有什么区分。” “……”皇帝一噎,心头竟止不住的狂跳,“为什么不早些回京,朕的太医院有的是能人。” “皇上,不是臣说自大的话,臣治不好的病,太医院能人再多,也别想治好。” 张虚怀看了眼上头的人,继又道:“这些年,安王和臣流落在外,迟迟不回京,就是为了寻遍天下名医,若不是苏世子找来,安王和臣也没打算再回来。” 宝乾帝死死的盯着地上的人,脸色变得极其难看。 “张!虚!怀!” 张虚怀被皇帝的这一声叫,吓得无端一阵战栗,却硬着头皮下了一剂猛药。 “安王说了,世上父母没有不爱子的,白发人送黑发人,他怕皇上您伤了龙体。” 这剂猛药下下去,宝乾帝失魂落魄的跌坐在龙椅上,半天没有声响。 …… 夜色,无边。 李公公端上敬事房递来的牌子,走到皇帝身边,“皇上,时辰不早了,该歇了。” “都撤了吧,朕今儿歇在御书房。”宝乾帝挥挥手,起身走了出去。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