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妇人咬牙切,“这种生不出带把的寻死货,只配一张破席子扔进乱坟岗,绝不能进我老李家的祖坟,不吉利。” 小女孩一听这话,眼睛都直了,突然从地上爬起来,飞扑到尸体跟前重重一跪。 “各位阿爷阿婆大叔大婶,我李青儿卖身葬母,谁能让我娘入为安,我就给谁做丫鬟,就是童养媳,也是使得的。” 跳井而死,乃大凶;葬入祖坟,轻则家宅不宁,重则祸极子孙,谁敢应下她的话。 方才还热闹的人群,顿时像被泼了一盆冷水,凝固住了。 谢玉渊张了张嘴想说话,眼角的一滴泪抢先落了下来。 耳边响起一个冰冷的声音--“她是上吊而死,大凶之兆,就算她是谢家嫡出的小姐,也不允许葬入谢家祖茔,只配做孤魂野鬼。” 谢玉渊嘴角扯出一记冷笑,朗声道:“我买你。” 话音刚落,无数道锐利的视线像落在她的身上。 谢玉渊眸光一闪,唇角扯出一抹冷笑。 “我出十两银子,哪位邻居帮忙找个能埋人的地方,让死者入土为安,这银子就归他。” 轰! 这话像在众人耳边炸了个响雷。 这小丫头疯魔了不成,庄稼人一年忙到头都存不了几两银子。 有人不屑一顾,也有那一听着银子,便两眼放光的。 “后山柏树下可以埋,银子拿来我去。” “我家田梗后头也可以埋,给银子就行。” “村东头土堆堆旁也能埋人。” 谢玉渊看着从人群里站出来的三个村民,从贴身的衣服里掏出十两银子,往地上一扔。 然后她让出半个身位,用手指了指站在身后,正目瞪口呆的张郎中,勾唇一笑。 “我家郎中说:你们仨一齐把人埋了,银子拿去平分。” 话落,她在众人见了鬼一样的视线中,走到那女孩身旁,用崭新的衣服袖子替她擦了把眼泪。 “你叫什么名字?” 小女孩吸了口鼻涕:“我叫李青儿。” “青儿,从今往后,你是我的人了,跟我回家吧。” 很久以后。 张郎中回忆起那一天的场景,脑海里只记得这样一张脸。 那脸上,眼角如淡墨横扫,长而带翘,阳光投在那张脸上,没有一丝的暖意,深邃的眼窝和带着讥诮的唇角,像覆了一层冰。 他心想:这丫头片子,可真能啊! …… 傍晚。 谢玉渊领了个李青儿回家,把孙老大吓了一大跳,倒是高氏,睁着两只黑幽幽的大眼睛,好奇地盯着生人看。 “爹,这是我买来的丫鬟李青儿,以后就让她伺候娘。” 孙老大一听,毛都炸起来了,“咱们家穷得……” “ 爹,昨儿挖的野山参,卖五百两银子。” 孙老大惊得腿一软,一屁股坐在地上,“五,五百……百……” “刚刚花了点,又买了青儿,还剩下四百八十两。” 像是一记拳头落下来,当场把孙老大砸个“天降巨款”,他张着嘴,半天没有说出一句话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