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刺骨的寒风顺着窗棂的缝隙刮进来。 谢玉渊打了个寒颤。 那条色狗没得手,心里肯定不甘心,后天爹就回来了,明天他们一定会找机会动手。 而今天自己之所以一击即中,一是就着夜色,二是孙老娘到底是个妇人。 而孙老二却是个结结实实的庄家汉,他绝对不会这么好打发。 再加上那两条老狗,自己这刚满十岁的小身板,根本不是对手。 要怎么样才能拖到老爹回来呢? 回答她的是肚子发出的“咕噜……咕噜”两声叫。 谢玉渊才想起自己醒来到现在,还什么都没吃。 她从怀里掏出那半块山芋皮,一点一点咬进嘴里。脸上满足的样子,仿佛在吃着这世上最美味的东西。 …… 一夜安睡. 寅时刚到,谢玉渊悄悄起床。 就着黑漆漆的夜色,她简单的洗漱了下,拿个竹篮往走出家门。 绕到竹林后面,是座山坡。 夏天,山坡绿树成荫,草木繁盛。冬天,则是一片枯黄的景象。 谢玉渊沿枯木一寸寸摸过去。 吊死鬼曾经说过,你恨哪个人,就在哪个人的吃食里下巴豆,吃不死他,也要拉死他。 她现在想找的,就是巴豆。 巴豆八月熟,若无人采摘,九月自然脱落。 现在十二月,如果运气好的话,还能在地上找到几颗。 东边慢慢晓亮的时候,谢玉渊终于在地缝里挖出了七八颗小小的巴豆。 赶回家,孙家人还没有起床。 谢玉渊淘米生火,煮了一锅稀粥。把野菜切成丁,和在稀薄的面粉里,烙了六个野菜饼。 孙家人闻着饼香起床,六个饼一个都没给谢玉渊母女留。 谢玉渊把粥端给高氏后,装着眼搀的样子站在饭桌前,不时的咽了几下口水。 孙家人只当没看见。 孙老娘起身给男人添稀饭的时候,一巴掌打在谢玉渊的背上。 “不知道从哪里滚出来的野种,也配吃饼?喂鸡喂猪去。” 谢玉渊挨了重重一下,跌跌撞撞了几步,“阿婆,你身子这么快就好了,难道昨天真是撞鬼了?” 真是哪壶不开提哪壶。 孙老娘一早起来,正奇怪自己头也不疼,眼也不斜,跟个没事人似的。 被她这么一说,吓得手里碗“哐当”一声,家里唯一一个没缺口的碗,就这么碎成片片。 孙老爹当着小辈的面,不好骂这个死老太婆,恶狠狠的剜了她一眼,连粥都不添了,甩甩袖子下地去了。 孙老二见爹走,赶紧把手里的饼往嘴里塞塞,跟了上去。 谢玉渊看着他的背影,清幽的长眸里,划过一丝冷意。转身走到灶间,把最后一点薄粥汤喝了。 “堂妹。” 谢玉渊一听这个声音,拿碗的手陡然一顿。 刘氏婚后,生了一儿一女,儿子叫孙福贵,女儿叫孙兰花。 孙福贵今年十四岁,是孙家的一根独苗,什么好吃的,好喝的,都会先尽着这个大孙子。 不仅如此,孙家人还从牙缝里扣出几钱银子,送他去镇上的学堂读书识字,指望将来能出人头地,光宗耀祖。 龙生龙,凤生凤,老鼠的儿子会打洞。 孙福贵和他老子一个德性,三角眼的珠子天天往她身上瞄。 “堂妹,你香我一口,我把鸡蛋给你吃。” 谢玉渊冷冷一笑,心里默数一,二,三。 “孙福贵,你又到这个小贱人面前耍贱,我才是你亲妹妹,鸡蛋给我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