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观尘想想,也点了头:“确实不好。” 不供着这些人,旁的人要说他凉薄;倘若供着这些牌位,旁的人又要说他念着旧情,恐怕不怎么忠心。 左右坏话都被他占了。 与其这样,许观尘把那三个牌位重新用布盖起来:“还给恩宁侯夫人,就说定国公府不管。” 柴伯道:“恩宁侯前儿个,就流放去了西南。恩宁侯夫人,也跟着一同去了。” “那就还给……” “整个恩宁侯府都空了,杨家本家不认他们,还不回去了。” 许观尘气极捶桌,起身要去找刀剑,恨不能把自己背上那一道疤还给萧启的牌位,转了一圈,却没找到武器。 他重新在案前坐下,恼火道:“劈成柴烧了……” 柴伯无奈地唤了一声:“公爷。” “随便找个道观,定国公府出钱,让道观找间屋子供起来。花了多少银子,先记下来,寄给恩宁侯夫人,让她还钱。这件事情,是恩宁侯府办的,与定国公府无关。” 柴伯见他实在是生气,便应了一声:“是。” 默了半晌,许观尘摸摸鼻尖,软了语气:“行宫与金陵离得远,赶路辛苦,柴伯留一晚上再走吧。” “是。” 此时小成公公捧着蜜饯盒子进来:“小公爷,新进的蜜饯果子。陛下说小公爷每日吃药口苦,让小公爷尝尝鲜。” 许观尘捧着脸,垂眸去看那蜜饯盒子:“我等会儿去向他道谢。” 小成公公在案前跪坐下,打开蜜饯盒子。盒子里还有八个玲珑盒子,各种果子都有,颜色漂亮。 小成公公又道:“陛下还说,小公爷吃了药犯困,还是回去睡一觉的好,免得头疼。” 许观尘捻起一个果子来吃:“我知道,等会儿就回去。” 小成公公走后,柴伯分明还有话说,却好几次欲言又止,最后只道:“公爷,栖梧山行宫,不是公爷该久待的地儿,于定国公府有损。” “我……”许观尘揉了揉眉心,“头疼,晚上再说吧。” 他扶着桌案起身,轻叹一声,往外走去。 柴伯在后边问飞扬:“公爷近来,天天吃药?” 飞扬点头:“嗯。” 柴伯又问:“公爷近来……是不是常与陛下待在一块儿?还与陛下住在一处?” 许观尘苦恼地抓了抓头发,不再管这件事,跨过门槛。 于定国公府有损,柴伯是为定国公府着想。 他回到煦春殿时,萧贽正在案前抄经,凑过去看了一眼,又看了一眼萧贽。 萧贽吩咐他:“去睡一会儿。” “诶。”许观尘抬起他写字的手,毫无顾忌,脑袋枕在他的腿上,往铺着羊毛毯子的地上一躺,闭上眼睛就要睡觉。 萧贽抬手,把先前许观尘随手丢在一边的狐裘勾过来,抖落开来,给他盖上。 许观尘抓着狐裘的毛边儿,双脚一阵乱蹬,踢掉鞋子。又闭着眼睛,仿佛在梦中一般,轻声道:“萧启他们三个人的灵位,杨夫人硬塞过来,我实在没办法,就留下来了。” 萧贽手上一用力,笔杆就被折断了。 生气。 “还有柴伯……”许观尘又道,“大概是找我兴师问罪来了,他不愿意我被人说佞幸,也不愿意定国公府就这么败在我手里。” 其实萧贽很不明白,这种事情有什么可苦恼的?当断则断,怎么能叫奴才越过主子去? 萧贽把断了的笔杆折成四段,道:“那我派个人帮你……” 许观尘很快也反应过来,他要说什么。睁开双眼,几乎从地上跳起来,忙道:“不可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