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好像冥冥中自有天意,他的哥哥死于此处,而他也在十年后于此处安息。 …… 他挣开眼睛的时候,没想到自己竟然还能活着。 眼前有一个二十来岁的青年人,一身灰衣平平,相貌却俊逸出尘,见他醒了,目露惊喜。 “我是洛的洛书。” “小家伙,你的名字是?” 他沉默了许久,那十年没有被呼唤过的名字被压在舌底,显得太过讽刺。 一路坎坷,怎言欢喜。 大仇未报,怎言欣喜。 他想了想,说那我就叫子车仇吧。 叫洛书的青年人似乎愣了一下,问:“是哪个字呢?” “仇恨的仇。” “唔,这个字好像不太好啊,换一个吧。” 他似乎知道这是他临时给自己取的一个名字。 “换?嗯……您为我取个吧。” “啊、要我取啊……那、那就换做……酒筹的筹如何?” “酒筹的筹?” “有酒有计,何以惧仇?” “……好。” “所以你要不要拜我为师?” “好。” “啊?这、这么痛快!好!放心吧阿筹,为师一定尽全力教导你,助你早日出崖!” …… 然后在第一天的教导,就出了问题。洛书没想到,能主动跳下落仙崖的人,居然有恐高症。 洛书傻眼了。 莫非是因为当时那一跳留下了什么心理阴影? 阿筹知道,其实不是。 就像是他不是因为胆小才怕黑一样。 自从哥哥掉下去之后,他再也不怕黑了。 因为他再也没有哥哥会失去了。 所以这次是因为什么? 大概是因为他所感受的,不是自己的情绪,而是哥哥的情绪。 阿筹为了学会轻功,把自己弄了一身的伤,直到上崖那天,洛书依旧心惊胆战,觉得这个小混蛋大概是自己教的徒弟中轻功最差的一个。 哎。 不过阿筹想,现在师父大概不用担心他的轻功了,因为他的恐高症已经好了,只不过恐黑的毛病又回来了罢了。 阿筹躺在子车痕旁边,拘谨得像一根糖棍,丝毫没有小时候恨不能钻进他怀里的劲头。子车痕眨眨眼睛,终于叹了口气。 他翻身轻轻拍打着阿筹的身子,就像是在哄孩子入睡。 “睡吧,阿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