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小蕖低着头,脸色漠然,用手中的叉子挖起一块奶油送进嘴里。 然后,纪征看到她放下了叉子,拿起他刚才用来切蛋糕的水果刀。 边小蕖在拿起水果刀的瞬间,抬起眸子朝纪征看过去,细长的眼睛像是一把利刃。 在纪征的记忆中,这是他第二次如此接近死亡。 上一次,他在唐雪慧家中喝下了掺有药物的茶水,没能走出唐雪慧的家门。那次怪他,是他疏于防备。但是这一次,他同样疏于防备,疏于防备一个他从来都没有想过要防备的人。 他没想到,边小蕖真的会想杀了他。 吴阿姨回来的及时,把昏迷中的纪征送到医院,纪征被推进急救室的时候,生命特征已经不明显了,他的体温正在逐渐变凉。他服用了过量的安眠药,已经导致中毒,医生往他的胃里插入一根导管,灌入胃液,一遍遍的给他洗胃...... 他又一次在死亡边缘被拉回人间,昏迷了整夜之后,第二天凌晨时分醒来了。 “天呐,纪医生你醒了?” 吴阿姨整夜守在病床边,见他睁开眼睛,险些掉眼泪。 纪征一睁眼就觉得头晕,浑身乏力。他又闭上眼睛缓了片刻,然后撑着床铺慢慢坐起来。 吴阿姨帮他把床摇起来,然后叫来了护士。 护士量过他的体温和心跳,又给他的胃液做了检测,道:“没事了,休息一会儿吧。” 纪征虽然醒过来了,但他的面色却苍白僵硬的不像活人,在护士帮他扎针的输液的时候,他毫无反应,像中毒过深病变成了植物人。 吴阿姨即心疼又担忧的握着他的手:“纪医生,你说句话呀,说句话。” 过了许久,纪征才转动眼睛看着她,很吃力地露出一丝笑:“我没事,很抱歉让您担心了。” 吴阿姨抹眼泪:“别这么说,你可受大罪了。” 纪征冰冻似的双眼有消融之势,他像是找个地方寄托目光似的看着吴阿姨的脸,问:“小蕖呢?” 吴阿姨不知道他现在的模样是拜边小蕖所赐,就算她隐约猜到了,她现在也不敢说这话刺激纪征,便装作自然道:“我刚才和她通过电话,她还在睡觉。” 许久,纪征低低说了一句:“这就好。” 医生嘱咐他现在不能吃东西,待会还要检测胃液。吴阿姨明知道他现在吃不了任何东西,但还是买来了清淡的餐食和水果。她帮纪征削着一只苹果,犹豫了再三,还是选择对纪征说:“纪医生,我......我得告诉你件事。” 纪征没有力气说太多话,只疲倦地看着吴阿姨。 吴阿姨道:“我回家的时候,看到小蕖在你房间开你的保险箱。” 现在对纪征来说,任何事和任何话都不能给他丝毫的刺激。他听了吴阿姨的话,表现的很平静,从内到外静如死水般的平静。 吴阿姨见他没反应,就不再说了。 房门忽然被推开,闵成舟一头冲了进来,站在床尾瞪着纪征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神情是纪征从未见过的惊慌。 “你他妈......你搞什么鬼!” 纪征:“......你怎么来了?” “我给你打电话,你们家保姆接的,说你在医院,快死了!” 闵成舟仔细扫量他一圈,在他身上捏来捏去:“你没事吧?哪里受伤了?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纪征不喜欢他对自己动手动脚,但没有力气去制止他,说话声也被闵成舟大嗓门压住,只好默忍。 闵成舟捏完他的腰和腿就去解他的病服扣子:“你的伤到底在哪儿?我怎么找不着?” 纪征吃力地抬起胳膊把他格开:“没受伤,食物中毒。别碰我。” 闵成舟正揪着他的领子往他衣服里看,闻言撒开了他的领子,道:“这种蠢事儿你也干的出来?” 纪征对一旁瞠目结舌的吴阿姨说:“您先出去。” 吴阿姨把削了一半的苹果放下,出去了。 听纪征说他只是食物中毒后,闵成舟对他的关心顷刻荡然无存了,他拖了张椅子坐在纪征病床边,翘着二郎腿,苦口婆心道:“你也老大不小了,赶紧找个人吧,我就不信你身边有人陪着,还能把自己吃食物中毒。你看看我,咱俩同岁,我闺女都上二年级了。” 纪征不想听他的耳提面命,也不想听他似是而非的炫耀,于是只好打断他:“我有话跟你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