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征也觉得有可能是凶手留下的东西,但是这颗钻石不是整体,而是从整体上剥离下来的个体,仅从个体无法判断整体的形态,所以这颗钻石没什么价值。 下楼时,纪征又看到了小姜的父母,小姜的母亲已经不再哭了,她失神落魄地坐在法医室门前的椅子上,周围人的劝慰对她来说变成了一场噪音,她唯一的世界正在眼前逐渐塌陷...... 纪征本想过去安慰她,但他很清楚自己的话同样会在她耳中变成噪音,所以他离开了。 小姜的死对他其实构不成什么影响,充其量就是换一位助理,但出于人之常情,他惋惜且悼念小姜的死亡。而且他也不知道为什么,对于小姜的死,他有一丝似是而非的愧疚,这丝愧疚来的模糊且莫名其妙,他毫无理由对小姜的遭遇感到愧疚,因为他从来都没有伤害过小姜,可他却实实在在的对小姜的死无法释怀。好像那是他的错。 他怀着沉重的心情回到家,家里没有人,空旷且明亮。他站在玄关换鞋时看到了吴阿姨的拖鞋摆在门口,而吴阿姨的外套不见了。他正忧心,吴阿姨的短信到了,吴阿姨说在楼下卖水果,问他想吃什么。 纪征看完短信,没有回复,脱掉外套往卫生间走去。他挽起袖子正要洗手,忽然听到和卫生间一道推拉门之隔的浴室传出异动,而且浴室里的灯亮着,磨砂门上现出一道人影。 “小蕖?” 他看着浴室门叫了一声,但回应他的是一声呜咽的猫叫。 纪征一把拉开浴室门,看到边小蕖跪在放满了水的浴缸边,蛋黄被她掐着脖子按在水中,四肢还在猛烈的扑腾。 纪征猛地扒开边小蕖,把浑身湿透,奓着毛的蛋黄从水里捞起来:“你干什么!” 边小蕖坐在湿淋淋的浴室地板上,用一双冷漠的眼睛看着纪征,神色是纪征从未见过的阴沉。 “它抓坏了我的裙子。” 边小蕖幽幽道。 蛋黄卧在纪征怀里往外咳水,浑身不停的打颤。纪征把它抱紧,痛惜又愤怒地看着边小蕖,还是不忍心责备她,只道:“裙子怀了,我给你买新的,但你不能这样对蛋黄。” 边小蕖从地上站起来,冷笑:“一只畜生而已,我杀了它又怎样?” 纪征不敢置信地看着她:“你说什么?” 边小蕖道:“我说谎了,它没有抓破我的裙子,我只是想杀了它。”她阴沉地看着纪征,用她毫无感情的声音说:“我说过我讨厌它,如果你不把它送走,那我就杀了它。” 说完,她离开了浴室,纪征看着她的背影,怔然了许久,直到蛋黄在他怀里叫唤,才把蛋黄抱回卧室里用吹风机吹干。 他给蛋黄吹毛发的时候,吴阿姨回来了,吴阿姨循着吹风机的声音走到他的卧室:“蛋黄怎么了?怎么湿了?” 纪征关掉吹风机,用毯子擦拭着蛋黄的身体,笑道:“刚才给它洗了个澡。” 吴阿姨像往常一样抚摸蛋黄,但蛋黄叫了一声就往纪征怀里钻,吴阿姨感到很奇怪:“蛋黄看起来不太对劲。” 纪征勉强笑道:“做晚饭吧。” 边小蕖没有出来吃晚饭,纪征给她送饭她也不开门。吴阿姨宽慰纪征:“小女孩儿都这样,刚才还冲我发脾气呢,明天给她买个礼物就好了。” 吃完晚饭,纪征和吴阿姨各自回房间,纪征坐在床上靠着床头,打开笔记本一直搜索和边小蕖病症有关的资料。他已经分不清现在的边小蕖到底是哪一个边小蕖,边小蕖口口声声叫他‘纪哥哥’却又把他当做自己的爱人,两种人格的边小蕖似乎在不断切换,甚至有融合之势...... 夜渐渐深了,纪征查资料一直查到凌晨,在他感到眼睛酸涩的难以睁开的时候才把电脑合上。 他合上电脑准备关掉台灯睡觉,房门却被敲响了。 “......谁?” 吴阿姨道:“纪医生,是我。” 纪征坐起来戴好眼镜:“进来吧。” 吴阿姨用几张纸巾捂着右脸走进来。 纪征问:“您的脸怎么了?” 吴阿姨在他床边的沙发凳上坐下,欲言又止地低着头,默了好一会儿才把捂着脸的手放下来,很腼腆地朝纪征笑了笑。 纪征一看,眼神霎时沉了下来。 吴阿姨的脸上出现两道细长的伤口,像是被刀尖划了两道。 纪征问:“怎么回事?” 吴阿姨把左手伸出去,摊开手掌,露出躺在她掌心的几根针,道:“这是我在枕头里发现的。” 纪征的目光颤动着,把针拿过去,下颚绷了又绷,才道:“是小蕖吗?” 吴阿姨看看他的脸色,迟疑道:“这也不一定,说不定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