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君千说完,跪拜在地上,不说了。 是,他是故意的,越反着来,越能刺到陛下。 姬钦心中冷笑,到底还年轻,不知道啊,这事情越反常,才越有可能是真的。况且这年轻书生又怎会知道,玉牌之事,已不是头一回!上一回,偏也是在宜州发现的! 与民争利? 这倒叫他想起来了,他的三儿子,连个母族都没有。要银子,若不与民夺利,何处来?话又说回来,皇子的嚼用,他从不苛待。姬澜要那么多银子,又要做什么?答案显而可见。 更何况,一个皇子,亲和之名何以传到那么遥远的宜州。 姬钦心中怀疑的种子埋得愈发深。 他不动声色,叫李君千起身,又道:“你确有状元之才,你受人栽赃,朕可许你重考春闱,由礼部官员单独为你择题,朕亲自审题。” 哪料那李君千再磕头,抬头道:“陛下,学生经此一事,发觉自身仍有许多不足,学海无涯,十年内不打算再考。” 姬钦愕然,却觉得李君千年纪尚轻,倒极有文人风骨,点头应下,许他回乡,还给他黄金百两,甚至派了一队侍卫专门护送他回乡,算得上是极为风光了。 李君千退下后,姬钦沉默良久,才又喃喃道:“姬澜出事儿,姬潇与他舅舅倒高兴得很,朕的儿子,一个比一个聪明啊。” 仿佛隐形人的陈太监不敢说话,再缩了缩。 “朕竟有些想小九了,只有他敢跟朕说心里话。” 陈太监暗想,这赶九殿下出去的人是您,想他的也是您。要他说,九殿下若当真还在京中,陛下指不定又要怎么怀疑呢。 “三皇子府再有折子递来,全部退回。” 这是真的恼了啊,陈太监低头应下:“是。” 镜压根听不明白李君千和皇帝说的那些话,他还纳闷呢,李君千的玉牌明明是他给的,是夭月去偷的,李君千是如何想出那些说辞来?又是为何要这样说呢?他不明白,芳菲更不明白,三安又不在,他们俩听得云里雾里的,面面相觑。 跟听天书一样无趣,听到最后,总算听完了,他们就听懂了两件事。 一是李君千要风光回乡了。 二是姬澜的折子,皇帝都不打算看了。 镜立即笑了,都是好事!姬澜越倒霉,他越高兴。尤其芳菲听得无趣,中途跑出去打听了,姬澜就连郡王爵位也没了!如今也是个国公,还是个皇帝都没给封号的国公,更是被皇帝斥责出宫的。 活该!让他陷害姬泱! 镜高兴问:“他是不是极惨?” “特惨!据说皇帝如今都不见他了!将他禁足府里,方才咱们也听到了,写折子来,皇帝也不看!” “哈哈,他惨我便高兴啦!回家回家!” 镜早就听不下去了,知道了该知道的,立马撤。 回家前,他还特地绕去王家一趟。王玥的父亲前几日已能起身,病重父亲突然好了起来,王玥这些天一直忙着照顾父亲。虽说京中李郎境况还不明,到底是有了件好事,王玥脸上总算有了点笑意。 这是因为自己的帮助才有的,镜好高兴啊。 帮人帮到底,他在纸上写道:他得皇帝赏金百两,已启程回宜州。 写好后,芳菲帮他将纸塞进王玥的妆奁中。 这下,这件事便圆圆满满了。 镜高高兴兴回家去,姬泱等他半日等不到,心中担忧,还要按下心思与来拜见的官员说话。捱到午时,人家官员都回家中用午膳了,说好了早点回来一同用早膳的镜小宝还未回来。 姬泱拿了卷书,靠在榻上,实际一个字儿也看不进去。 直到,“姬泱!姬泱!姬泱!”,镜无比欢乐的声音从外传来,他赶紧放下手中的书。刚抬眼,镜便冲了进来,他赶紧再伸手去迎,连声道:“慢点慢点,你慢点!” 镜冲进他怀中,抱住他。 “怎么了?” “我好高兴啊!” “说给我听听?”姬泱低头看着他笑问。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