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要干什么。老师拿他没办法,劝又劝不住。” “而且那阵子,他跟他爸——不好意思,现在也是我爸了。俩人吵架或者打架,不要命一样,我继父下手没轻重,他就硬刚。” “幸好他没待多久就出国了,我们相处的机会不多。听说他这两年比过去正常,但我心理上还是觉得他好可怕……唉,他这么凶,怎么会这么受女生欢迎。” 涂初初手指从面前一堆瓶瓶罐罐上收回来,直起身,将几个小盒子随手扔进购物框。 她叹息:“盏盏,你是不是根本没在听我讲话。” 温盏愣愣地站在这一柜子晒伤修复和防晒霜前,怔了几秒,才回过神:“啊?没,我在听。” “我现在的想法吧,跟几年前没差,也不要求商行舟对我多好。” 虽然在涂初初看来,她管商叔叔叫爸爸,商行舟也管商叔叔叫爸爸,那她就可以顺理成章地管商行舟叫哥哥…… 但她非常清楚,她这个异父异母的哥哥,压根不想搭理她。 “他能对我平静一点,不要打我,就行了。” “但是。”温盏有点困难地抓住重点,“他以前也没有打你吧?” 涂初初眨眨眼:“以前确实没有,但过几天可能就会了。” 温盏:“嗯?” “我继父升职,我妈想叫他去家里吃饭,让我请他。”涂初初看破生死,“我不如去死,他不喜欢我妈,一定会连带着扇我。” “……” 温盏仰天,陷入沉思。 在她记忆里,确实是有这么一段时间。 商行舟脾气忽然变得很差,总是带伤出现,成绩从年级前十掉到前三百。 那会儿年级上每周会把各班拔尖的学生组织到一起,在阶梯教室上提高班的补习课,他也经常不来。 但她放学后,经常在学校后门遇见他。他似乎从不上最后一堂自习,翘课出去却又在放学后出现,不知道在做什么。 身边很多女生讨论他,交头接耳,温盏总听到类似的论调:“这人是不是没救了?但为什么他摆烂的样子也好蛊?” 可她私底下特认真地算过,年级上一千八百号人呢,前三百也不差,能上个很好的学校了。 何况商行舟这人虽然表面混不吝,但他骨子里很坚定,非常清楚自己要做什么、去哪里。 他的人生轨迹,以及目标,并不会被一些外在的冲击,太轻易地改变。 涂初初见温盏发愣,用手肘碰她:“你看我手上这三盒,最左边的是防晒,中间的是隔离,右边的是修复。我把使用方法给你贴标签写在瓶身上。” “不用。”温盏睁圆眼,“我又不军训,你买自己的就好了。” “就算不军训,防晒也要日常用啊。”涂初初嘀咕,“不然杨阿姨天天说你不打理自己。” “不过。”突然想到什么,她舔舔唇,“你长得已经够好看了,就这脸,哪怕每天清水洗脸不做护肤,商行舟肯定也舍不得扇你。” 温盏:“……” 忍了忍,忍不住:“他也不会扇你的。” “你怎么知道?” “他顶多就不理你……”温盏不知道怎么说,“他不是一个坏人,也没有你想象中那么暴力。” “你这么肯定?”涂初初有点苦恼,“你很了解他吗?” ——你很了解他吗? 返回宿舍,一路上,温盏都在想这个问题。 她跟商行舟做了很多年同学,从初中隔壁班到高中隔壁班,连话都没怎么说过。 尤其当年就读的那中学,也不是什么奉行快乐教育的地方,由于清北上线率高得惊人,学生老师都目标明确。 有人众星捧月,有人星夜赴考场,大家默不作声,想法却极其一致: 要更高更远,要更自私一点,要将别人远远甩开。 很多个阳光明媚的下午,她坐在自习室窗边,撑着下巴往外望,脑子里会浮现光怪陆离的东西: 天气这么热,树上的小精灵会不会被晒死; 世界上也许存在会飞的鲸鱼,只不过它们是透明的,跟着翻涌的云层一起游走,所以也没有人类观察到它们…… 思绪短暂地偏移,再回过神,全世界都没有声音。 大家埋头做题,自习室里安安静静,只偶尔有卷子翻页的声响。 温盏就会感到羞愧。 她笃定别人的世界里没有这些悬浮的东西,就好像她搞政治的堂哥,八面玲珑的堂姐,甚至年年演讲比赛得第一的大外甥—— 他们都很擅长表达和包装自己的想法,但他们从不提与现实世界无关的事。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