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照骆亭语的记忆, 她找到那块蓝石头所在的位置,还未伸手按上去,视线却忽而骤亮,光从四面八方涌过来,将整个山涧照的一清二楚。 宴星稚动作一顿,收回了手,转头看去,就见山涧的入口处,站着时珞。 “师父。”宴星稚率先开口,一点也没有隐藏自己身份的意思。 “牧风眠来,你定然也会跟着来。”时珞对她出现在这里并不意外,好像是一早就在此处等着,神色平静,“你还是像以前一样,不知疲倦地追随他。” 宴星稚笑了笑,“这并非是追随他,而是我的东西,我自然要亲自来取回。” “星崽,你可曾想过,你现在做的这些,都是被牧风眠算计利用?”时珞的双目满是真挚,盯着宴星稚,像是忠诚地劝告。 “我在你眼里,竟是如此不分是非的吗?”宴星稚反问。 “你听我细细与你说,”时珞道:“当初你拿清屿剑破魔族封印时,不仅害死了牧风眠的祖父,还将清屿剑丢失,他将你复生的目的真的只是因为爱你吗?牧风眠与这天界结下如此深仇,藏在暗处计划了一千年,他的心里可不仅仅是有情爱,你太过信任他,最终只会害了你自己。” 宴星稚看着她,没有应声。 时珞有些慌张地解释道:“当初为了保下你的神体,我将盟主之位拱手让出,但神界那边却执意将你的神体封在仙盟的秘牢之中,我不忍心你在那里,便费尽心思才将你的神体偷出来,置放在你生前一直想回来的苍山,星崽,虽然当初我将你收养在天界,的确是想借你之手巩固权力,但人心都是肉长的,十几年的朝夕相伴,我早就把你当做我的女儿,你的死也让我备受打击,一度一蹶不振,我比任何人都盼望你回来,我对你没有恶意的啊!你不该因为牧风眠而敌视我。” 她语气惶急,说着说着就仿佛触及了伤心事,落下泪来,用手背随意揩了一下,哽咽道:“星崽啊,我曾想带着你一起往高处爬,我也想让你无拘无束,不被那些条条规规困着,只要你愿意回头,愿意回到我身边,我们还可以像以前一样,总有一日会爬上六界的最顶峰,掌控所有。” 宴星稚双眸微敛,眸光柔软,收了所有的攻击性,轻声道:“时珞,我曾经也相想信你,是真心对我好,但可惜,你所有对我的好都带着强烈的目的,你总是嘴上说着为了我,但给我套上束神铃的是你,借我的手往上爬将我至于众人厌恶之地的人也是你,想用仙界那些法规条律困住我,用这些所为的情谊牵绊我的人,都是你。” “我从不在意那些不是因为我愿意为你付出,而是我从始至终,并没有将你当做亲近的人,我们只是互利互助,借对方之势达成自己目的的关系而已。”宴星稚的话说得相当无情,神色认真且平静,将两人的界限划得明明白白。 时珞听了这话,整个人都愣住,失望爬上了眉梢,在光下投下一片阴影,继而笑了一下,“果然如此吗?真是养不熟的崽子。” 她整个人的气质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分明眼角还挂着泪珠,但方才那诚挚又可怜的表情依然消失不见,眼角眉梢都带着一丝阴狠的笑,“我在你身上费了多少心思啊,你却只在乎牧风眠一人,太让我失望了。” 宴星稚仍安静地看着她。 继而时珞将手放在唇边,吹了一个极为响亮的口哨,声音穿得极远。 紧接着山涧的石壁之上忽然出现了密密麻麻的人个个手持利器,双手翻动之间,很快就在上方铺成一张光网,将她包围在其中。 随后姬海瑶从夜色中现身,用剑指着宴星稚喝道:“祸害,你竟还敢在天界现身,如今这里布下天罗地网,我看你要如何逃走!” 蔚柳也从时珞的身后缓步走出,冷漠地盯着宴星稚,“此人真是宴星稚?确认无误?” “不会有错。”时珞道。 宴星稚见状还有什么不明白的? “我没想到你会与他联手,你们敌对多年。” 时珞不在意地一笑,“我也是迫于无奈,一条养不熟的狗,现在想要反咬我一口,我自然要想办法将狗杀死。” 她衣袂飘飘,一如当年站在宴星稚面前,问她要不要留在天界时的那副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