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独往。 要我说这人也是糊涂,每个月挣那么多钱,怎么连十块钱一盒的烟都不舍得买,这大年纪了,留那么多钱做什么呢,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 话毕,司机还啧啧两声,一副提他惋惜的模样。 等了几秒,他才反应过来,自己说了这么多,一直都没有得到后座人的回应。 他抬眼朝后视镜望去,就瞧见年轻人正冷着脸,侧头看向窗外,不知道想到了什么,眉头蹙起,嘴角也抿成了一条直线。 中年男人心知自己可能说错了话,后面就没敢再吱声。 到了地方,唐规微信给他扫了五十块钱,临下车时,他抬眸看了中年男人一眼,问:你每天坑骗这么多不义之财,有想过生不带来,死不带去的问题吗? 中年男人一愣,转瞬变了脸色,降下车窗就冲着他的背影大骂。 唐规权当没听到,迈步朝地铁口里走去。 阍合站的地铁空无一人,一眼望过去,几节车厢就只有他一个人。 他随便找了个位子坐下,带上耳机,闭眼休憩的一瞬间,眼角滑下两行清泪。 其实在他印象里,爷爷就是个十分抠门的怪老头。 因为他的工作,周围的亲戚朋友不愿跟他们家来往,连小孩都不跟唐规玩儿,嫌他晦气。 当时他还质问过爷爷,为什么不能做个正常点的工作。 爷爷说是为了挣钱,可这么多年过去了,也没见家里富裕起来,他衣服、鞋子、学习用品全都是奶奶买的。 为了支撑家里的开销,奶奶一天打两份工,经常工作到深夜,以至于身体被掏空的厉害,早早去世。 种种事情积累下来,他对爷爷的态度越来越冷淡,几乎不想跟他交流,考上大学后,两人的联系就更少了。 大学三年,唐规靠着兼职挣钱养活自己,从不给爷爷要生活费,甚至每个月还会打钱给他。 不是唐规又多孝顺,只是奶奶临终前拉着他的手,再三叮嘱让他好好照顾爷爷,还说爷爷为了这个家付出了太多。 当时他还不明白这话的意思,现在后悔已经于事无补。 很快,地铁到达下一站,在其他人进来之前,唐规伸手将眼里拭去,神情恢复平日的冷淡。 旺盛街,原名往生街,是专门卖丧葬用品的地方。 这会儿街上没什么人,唐规直接去了之前给爷爷买寿衣的门店。 店里没什么人,唐规一进来,老板起身相迎,客气的问他想要什么? 寿衣、香、金箔纸、大烧纸 唐规列出一堆东西,店老板一边听一边麻溜的准备。 不到半个小时,唐规就提了一个大黑袋子从店里出来,坐地铁回了西郊。 从阍合站地铁口出来,那个中年司机依旧坐在路沿上等客,瞧见有人出来,立刻起身笑迎,看清是唐规,他脸上的笑容立马消失,转身坐了回去,嘴里叼着烟,抖着腿,一副我是大爷的架势,等着唐规上前主动与他搭话。 可惜,唐规根本没搭理他,直接将黑袋子往肩上一甩,朝着那片树林走去。 见此,中年男人瞬间站起身,诧异的盯向唐规的背影。 我去,这小子竟然知道这条近路! 刚才他就是仗着对方不知道才敢那么嚣张,想着对方若不想徒步走过去,只能搭乘他的出租车,没有第三选择。 没想到,反被这人将了一军。 说起来他什么时候知道这条近路的? 知道自己给他绕远路,怎么一点都不生气? 而且他总往那凶宅跑什么? 中年男人想了许久,也没有想出个子丑卯酉来,干脆不想了。 管他是怎么回事,反正一百块钱挣到手里了。 八、九百米的路程,也就不到十分钟的时间。 唐规刚迈步进入院子,一阵阴风倏然吹了过来,耳边传来某位祖师爷的调侃:呦,还挺守信用,我还以为你要试试我的追踪符有没有用呢。 唐规没理他,径直走进主殿,从黑袋子里拿出一捆香,从中抽出三根点燃,持香至额头,对着画像三鞠躬,然后插入香炉。 褚旸倚在主殿的门框边,眉眼带笑的满意道:你这小东西,还挺虔诚。 说完,他飘到供桌旁,凑近那点燃的香,猛然吸了一口。 咳咳咳!褚旸猛然后退几步,一手捂着口鼻,一手指着那燃着的香,惊呼:这是什么东西!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