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 新夫子比昨天更可爱呢。 这么不经逗弄,她打定主意往后要懂装不懂找夫子请教问题,借此好好逗上一逗。 做了白鹤的夫子,每月有银两可拿,吃穿不愁,不用再担心她熬不过这冬,元十七眼角眉梢尽是笑,心里默念了一声沈夫子,心腔暖得不像话。 她站在高台斯文授课的模样真美。 琴姬的胳膊被嫡妹碰了碰,她垂眸,元十七歪头轻声道:阿姐,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啊? 喜欢啊,喜欢是你的眼睛离不开她,总想见到她。 元十七来了精神,偷偷摸摸问:那爱呢?爱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少女清寒的眸子藏笑:爱是你眼睛看不到她,心里无时无刻不装着她,她不在你身边,不在你眼前,在你心里的每个角落。睁眼是她,闭眼还是她。 视线落在她张张合合的唇,元十七眼睛笑得眯成一道线,藏着蔫坏,还有这个年纪的小羞涩,她胆子素来大,家里的老幺,常年被哥哥姐姐宠着,无法无天,百无禁忌。 在没意识到妥与不妥时,她的话已经吐露出来:今早,景哥哥是吻阿姐了罢?甜不甜? 她趴在嫡姐肩膀猫儿似的耍赖,声音压得低,仅仅两人可闻。 琴姬冷俏的脸庞波澜不惊,嗓音慵慵懒懒:嗯? 眼皮轻掀,裹着清清凉凉的风雪之意。 元十七在她美眸注视下怂得不能再怂,姐妹血缘放在这,加之她对人情绪敏感,几乎瞬息感受到阿姐从心坎里飘出的嗔怪,识趣退开,重新趴在书桌,歪着头,笑容带着讨好:阿姐是嗔是喜都美得凡人招架不住。可别再看我了。 琴姬笑吟吟:问我,不如去问沈夫子。我想夫子肯定乐意为你解答。 元十七到底年轻,被她羞得脸上热意直接炸到脖颈:我做甚要去问她? 这就要问你自己了。 说着,钟声响起,下堂课的夫子进门,元十七话到嘴边有口难言,被堵得难受,心想:坏阿姐。 家里姐姐多,哪一个都拿她当孩子,关乎情爱少和她提及,有时候问也问不出来,矜持的要命。 她不服气地咬着口腔内的软肉。 春心萌动,压着可不行。琴姬一心三用,分出注意来听夫子授课,笔下绘画不停,想着该怎样为十七和端姐姐创造发展恋情的机会。 元十七和她做了同桌,仗着脑袋聪明,瞧着她阿姐画在纸上的白梅图,上面隐隐约约的人影分明是她和景哥哥,笔触温柔,技法娴熟。 她眼睛一亮,提笔开小差,在纸上匆匆写就一行字,推到琴姬手边。 【阿姐,寒冬,踏雪,行与不行?】 琴姬懒懒瞥了眼,笔尖轻挪,挪到那行字下面:【行。】 她们姐妹俩频繁互动,后面的元十六可要醋死了。有样学样,写了字条给十五姐推过去。 元十五纡尊降贵分出注意理她,笔走龙蛇:【你是十四还是十七?年末大考能考前三还是前十?】 气得元十六满脑子就一句话:不解风情! 力透纸背,她确实有一笔好字,眼下一笔一捺里浸满了愤怒委屈:【你还是不是我阿姐了?!】 元十五微微沉默;【乖。大考考差了,很没脸。】 元十六深切怀疑这个没脸说的绝对不是她没脸,而是元十五自己没脸。元十五这人,呵!打小就和她不对付,文压她一头,武压她一头,见天的冷嘲热讽,打一棒子给个甜枣。 前面十四和十七相谈甚欢,她这里凄风冷雨天上下刀子,刀刀戳在心口,她怒:【是!给你丢人了!】 收到回复,元十五很长时间没做回应。等到想起要回应时,晚了。 日落黄昏,夫子最后一个字落地,元十六挎着书袋气冲冲来到琴姬面前:十四姐,我和你们回家! 元十五心里道了声幼稚,哪晓得之后三天蠢妹妹当真一个字都没搭理她。 细雪纷纷,长眉山。 梅树下,一行人围成圈烤肉吃,烟火味缭绕,飘香的鸡肉味钻出来,沈端拿着树枝一头对着自己的学生献殷勤。 这次出行,是她赶在元家姐妹前主动邀约,所图为谁,长着眼睛的都晓得。 沈夫子一朝脱贫,小心翼翼地追求元家十七,被追求的元十七为此得意了整整三天。最有意思的是,沈夫子不仅邀约人出来玩,还写了一首情诗送给一见钟情的某人。 七分的得意被她不知收敛地推上云霄,元十七看完情诗脑子都是晕乎的,美滋滋拿给她阿娘看,以此来明目张胆地告诉谢温颜:阿娘,你看这人,是她先动心的! 谢温颜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