用勺盛一碗油汤汤给他淋米饭上。精贵的少爷哪里受到过这种待遇,就连去日料店吃个晚饭,人家都要拿起一块寿司把上面的刺身扒拉进柚柚碗里,再把一团米饭扔到他碗里。 万震一一句话不说,看她那高兴样,自个儿憋屈的把一坨坨米饭挨个塞进嘴里,腮帮子鼓起多高,又接着电话,看着来电人没什么好情绪,在扫一眼对面,他的好兄弟拿着筷子,板着脸夹起盘子里傻子给他热心扒拉下来的刺身送入嘴中细嚼慢咽,那股子优雅的态度让万震一看都不想看下去,拿着手机去无人的楼梯通风口的接。 万震一根本没说自己在哪儿,这算是最差的三四线城市,人口量稀少,就连市中心都不豪华,日料店档次也低,包括他们的住的别墅,俩浴缸都塞不进两男一女。可这都不算什么事儿,因为确实是个很好养活女人的地方。 他们这哪怕生活质量不高,好歹也是有女人的,那边就惨了。何绅说话仿佛像被鬼上身似的,透过手机都能呼出一口冷气儿,男人给盒子里的骨灰过了好几个头七,在家里地板上洒米,第二天起来看有没有脚印,结果什么都没有,黯然得很,说她不愿意来见自己,还是始终原谅不了自己。然后又请了什么道士做法招魂。 精英教育下的男人头次神神鬼鬼的,不信科学了。人有时候到了一定地步,需要靠一些虚幻的不实际的东西满足内心空虚,但折腾了一阵子后发觉除了空虚就没别的。最后一次头七,他给人家烧了几卡车的钱和别墅,烧了一堆仆人,全是女仆人,女人的衣服手镯什么的也跟着烧,还要研发一些纸质的桌椅板凳,还有女人家爱用的化妆品。当月本市丧葬业短暂性的拔高了一个度,突破历史成为发家致富的一门爆款行业,反正跟他合作的那些个丧葬业的小老板各个气色红润,拿着市里颁发的荣誉奖章跟电视台合影,台词念得那叫一个恢宏气势。 “一个人的陨落并不代表一切皆是终结!” “我们始终相信,家人怀着的挂念。会传递给您的爱人亲人朋友,以及孩子!” “我们渴望为死去的人著作一个长久居住的城堡。” 广告标语的都打好了,“生命向来都仅仅只是个开始。” 你以为死了就是终结么,不,并没有。 何绅没把女人的死这件事告诉裴老二,他为她置办的所有东西都在秘密中进行。只是被同行一些老版偶尔打趣,说他手伸得宽,连丧葬业都要插一手跟人家搞合作。在他失魂落魄的这一阵子,裴老二倒是越挫越勇,何绅吩咐下去的事人家办的好好的,西装革履无比认真,跟客人去酒吧谈生意,喝的乱醉回来时松开领带。把他一通乱抱住,两个男人站在大门口,何绅什么也没说。 明明只需要说一句我是裴州他弟,哪怕是二三线城市里的老版应该也听过这名号,看在裴州的面子上合作谈生意肯定轻而易举,可裴寒没说,一句话没说,人家倒多少酒他喝多少,喝完摇摇晃晃回来把何绅一抱。 他第一次见裴老二认真成这样,怎么可能告诉他实情。 生活从来都不能倒退,这是一个很残忍的事实,何绅收拾了一切之后,带着骨灰亲自把女人送到阿姨坟墓旁放进去,他站在那给万震一打了个电话,对方塞了满嘴的糯米饭站在通风口接电话。 何绅说把人送回了墓地,万震一嗯了声。嘴里塞得东西都没吃完呢,说话含含糊糊也说不清,这副态度让何绅听着,脸色又冷了几分,他心思有些怪异。明明万震一也知道实情,这会倒是忘得快,吃的满嘴香跑来接电话了,仿佛女人在他心中一点也不重要,就好像她在慢慢消失着,没了活着的痕迹。 同时在他们生活的圈子里彻底告别,他本来也与她告别了,把人送回墓地在给万震一打个电话吱一声,打算明年这个时候再来看看她。可现在何绅很不爽,思绪复杂的讽了几句,说万震一倒是胃口很不错。 他靠在走廊通风口,斜身透过大片玻璃与木框看着傻子又往他碗里扔米饭坨坨,没工夫搭理阴阳怪气的何绅,喊他有屁快放。这副着急要去吃饭的口吻让何绅更觉不爽。本来兄弟们之间半年多已经鲜少联络,通过她大家又有了隔阂,这会人死了,他想着也没必要再聚。 “没什么,不过你有没有听说过一句话,道不同不相为谋。” “我跟裴老二生意步入正轨,你们也不必太过担心,我们和你们不一样,不是麽。” 万震一他们又不走商道这种门路,也不是家里主要继承人,时间空闲,帮着家里打理分支都可以,换句话说,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