滚着汹涌的仇恨,变革世界的念头还尚未成熟。 但还是在这面墙上,挂满了最重要的照片。 ——在最初的时候,他是不是曾想警示自己什么呢? 不管是什么时候,都应该有些年头了。 萨沙搬来小凳子,抬手去擦最顶上的相框,结果落了他一鼻子灰。 墙突然向两边打开。 萨沙没了支撑点,在凳子上晃两晃,噗通掉进人间之神怀里。 克拉克一看他就笑:“怎么变成花脸了?” 萨沙呼噜呼噜蹭他手心,把自己脸蛋擦干净了,表情还挺得意的: “我在给你打扫房间。” 男人扫了一眼照片墙,又转回来吻他:“萨沙,你真是太体贴了。” 萨沙脸上笑嘻嘻,心里真恨不得让他多看两眼照片墙。 快看你以前是什么样子的,看看以前的小记者选择的是什么生活,想想玛莎妈妈和乔纳森爸爸,别搞革命了咱们利索回老家生猴@#¥%…… 但他也懂不能操之过急,悬在空中的小红靴翘了两翘,又说: “我要出去买东西。” 克拉克:“家里缺什么吗?” 萨沙:“我想在你家里养花。” 他说的是“你家”。 克拉克眨了一下眼睛。 他想起来,萨沙从入住到现在,似乎没有留下过一点自己的痕迹——好像也就多了根牙刷。 通常来说,一个人在某个地方停留的时间越久,这个地方,就会逐渐被这个人的行为习惯改变。 克拉克在当战地记者的时候,常在别人家里蹭一个月房间。 不出一个星期,他的房间就会变成鸟窝,被各种照片和胶卷淹没。 可是萨沙没有这种下意识的行为。 他住在这里,小公寓就长这样; 他出去了,小公寓还长这样。 他仅有的那些东西:一块光屏,一本童话书,几件漂亮的红兜帽,还都是自己给他的。 像习惯了不断转移阵地。 时间一到,拎包走人,留什么都是多余。 克拉克想了想:“我跟你一块去。” 萨沙带着人间之神,走进华盛顿的花店时。 ……柜台后的老板都要吓得厥过去了。 为老板的心脏考虑,萨沙不敢久留,快速挑了暖色的花盆,以及大把大把小雏菊。 又转了一圈家具店,买了些仿手工的画框、新窗帘和墙纸——克拉克还问他要窗帘干嘛。他们的窗户都是屏幕,嫌光线太强,随时都可以调节。 萨沙反正不解释,一把抓住看中的窗帘:“要买这个~~” 克拉克:“听你的。” 克拉克对想买东西的金毛狗崽很好奇,就跟在他后面慢慢转,看他都买些什么。 结果直到日暮西山,萨沙的购物袋里也没装一包薯片,全是杂七杂八的小玩意和摆设。萨沙指挥克拉克把东西抱回家了,就自己抱着手,在客厅中间想事情。 克拉克看他认真的样子就好笑:“下一步干什么,我的装修设计师?” ……其实萨沙也拿不准该先干嘛。 他住的都是避难所和垃圾堆,哪有什么布置家居的经验,好好的窗帘布,在他手里差点钩烂。 最后还是人间之神手把手教他给窗帘穿了钩,再把他抱起来,一枚枚挂在钉好的窗栏上。 贴墙纸也是个灾难。 人间之神不得不把萨沙贴得皱巴巴的墙纸重新剥下来,叹着气糊上新墙纸,再用滚轮一点点压平。 萨沙尴尬了:“我还能帮……” 克拉克温和地拒绝了:“你不能。” 贴完整座屋子了,一回头,小智障狼狈地搓着手手,亦步亦趋在他身后探头看。 见男人回头,就赶紧递一杯冰阔落,显然挺不好意思的。 克拉克知道,这家伙看着懵懵懂懂,绿眼睛里却总透着小机灵; 难得见他尴尬到吭不了声的样子,也觉得新奇喜欢,低头去抵小王子的脑门,低声笑他: “你这个小傻瓜,连活都不会干。” 换做平时,金毛狗崽早就要跳起来炸毛,可这会儿他理亏,男人说他小傻瓜,他也只好“嗯”地乖乖低头应了。 小模样看得让人心痒痒。 等萨沙把手工装饰品摆好,编织风铃挂在门沿上,大把大把的雏菊插上以后。 克拉克略皱了皱眉,一股熟悉感涌上心头。 墙纸和窗帘都是暖色系的,把休息室冰冷的机械感完全掩盖;墙上是手工木制画框,错落有致地摆在盛开的雏菊之后。 麦穗编织的风铃在门沿上叮当响。 一如每次克拉克·肯特从大都会回到堪萨斯,穿过层层叠叠的玉米田,小跑进家门拥抱玛莎时,会看到的情景。 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