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敬爱她的弟子逐出师门,实在很难不惹人生疑。 何况,玉潋心衣不解带地照顾阙清云十年,期间自是道不尽的辛酸,听澜宗长老弟子皆有目共睹。 坊间之人争相议论,是否阙清云醒后容不下玉潋心之才,因嫉妒而生愤恨,才如此行事。 直到有一天,又有消息从听澜宗传出来: 玉潋心携厚礼上听澜宗提亲,欲取阙清云为妻,阙清云力排众议,两人当众定下婚期。 天下人哭笑不得,哪里还不明白,先前那所谓的师徒决裂,不过是这二人暗生情愫,为避人言铸的一个台阶罢了。 玉潋心自然不怕闲言碎语,也对陈规礼仪漠不关心,但她容不得阙清云成为世人饭后谈资,故而设此一计,配合阙清云演了一场戏,以封众人之口。 两人将结连理,于听澜宗举行婚礼,广邀天下宾客,普天同庆。 心怀思慕之人黯然神伤,也有不少迂腐清高之辈痛斥此举有违人伦,但更多的人还是事不关己的心态,说声道贺无伤大雅,兴许还能谋得一份善缘,何乐而不为? 黎民百姓听说有大人物成亲,还是两个女人,惊讶之余啧啧称奇,原不放在心上,道是天高皇帝远,大人物的事情,与他们有何相干? 可再一细听,这故事里的人,竟是那听澜宗的玉姑娘。 凡界苍生,家家户户广受其恩。 消息传到百姓耳朵里,离得近的,就跋山涉水去听澜宗送上贺礼,人在千里之外,则辗转寻到听澜宗的学堂,请学堂先生捎上一程。 哪管私底下如何议论,但前去听澜宗拜贺的人,都笑容满面,贺词连篇。 这一日,天还未亮,第一个登上山巅,送来祝愿的便是那东冥氏圣女,东冥乐。 好着青衣的东冥乐今日换了身色泽明媚的衣裳,身后跟着已成东冥氏祭司的冥厄,山前弟子的通报还未送达云仙居,东冥乐已一脚踏进热热闹闹的小院里。 玉潋心去前山见客,留了几名弟子在院中忙活。 她们都是玉潋心收养的弃童,但玉潋心不让她们拜师,宗内弟子也渐渐淡忘了她原先听澜宗大弟子的身份,与众人一块儿,管她叫玉姑娘。 东冥乐进屋探望了阙清云,两人相谈甚欢。 玉潋心唯恐东冥乐使坏,得到消息便奔去云仙居,却被后脚赶来的莫长鸢以礼前新人不得相见为由拒之门外。 阙清云和东冥乐具体聊了些什么,玉潋心自然无从得知。 万里晴空一碧如洗,听澜宗上高朋满座。 礼乐声起,玉潋心穿着红艳艳的礼服从莫长鸢手中将同样一身嫁衣的阙清云接过,她斜眸不着痕迹地瞪了东冥乐一眼,后者不以为意,笑得一脸意味深长。 玉潋心正要收回目光,掌心倏地被指甲一掐。 她暗自吃痛,垂眸飞快瞥眼看向阙清云,后者眉目隐在垂纱之后,看得不甚真切。 东冥乐却将这细枝末节悉数捕捉,眉梢一挑,笑容洒脱,幸灾乐祸。 众目睽睽之下,她不好细问,只得悻悻然转开脸,托着阙清云的手沿着花团锦簇的长廊走向前山。 岂料没走出几步,倏地听身旁人小声道:你现在翅膀硬了,什么事都敢擅作主张。 嗓音清浅柔和,与其说是抱怨责难,不如说是无奈嗔怪。 此前道是一切从简,不必铺张,可一转头,听澜宗四处张灯结彩,十里红妆,她再阻止已来不及了。 玉潋心听明白了阙清云言下之意,但她半分自觉也无,低下头抿着唇吃吃笑,待笑够了,才回答道: 我就要天下人都知道,你我两情相悦,乃是天造地设的良缘佳配。 她辗转百世,于红尘之中起落漂泊,执着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