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个容字,再看其花纹,可不就是容家镖局里那些领队人手一块的令牌么。 容离愣了一瞬,忙不迭问:这令牌你是从哪里捡来的? 小丫头吸着鼻子,慌忙往身后看了一眼,生怕敷余人追来,急急开口:爹爹给的,说是带着这东西,找上别的商队,他们定会收留我。 容离皱眉,那你爹爹有未跟你说,容家的镖局出了些事。 小丫头好似被吓着了,猛地把那令牌往身后藏,爹爹说了,旁人说的都是错,他们并未做过什么坏事,是被陷害了。 容离俯身,你爹爹当真这么说的? 他从未骗过我。小丫头斩钉截铁。 容离思索了一阵,轻声道:我不会害你,也不会抢你东西。 小丫头将信将疑,绷紧的身缓缓松懈了点儿,一双眼跟受惊的猫儿一般,瞪得圆圆的。 华夙轻声一哂,你不过随口说说,她便信你了,怕是修了百年的精怪也没你这本事。 远处紧跟的两个鬼魂似想向前,又怵于华夙,不敢走近。 容离狐裘下有什么东西动了动,垂珠从未系紧的绒领里冒出了个头来。 小丫头瞪着眼,小声道:猫儿。 容离不管垂珠,只问:你爹莫非是篷州分局的领队? 小丫头警惕颔首,眼看着自身后跑来的人越来越多,忙道:敷余人要追上来了,他们方才将篷州二里街上的妇孺都活埋进了土里,我、我 跑来的人越来越多,好些个人只光顾着往前跑,也管不上会不会撞着人。 容离险些被撞了个正着,华夙站在边上,将跑近的人往边上拨开。那人趔趄了一下,不明所以地看了一眼自己的肩,不敢停留太久,迈开腿又跑了起来。 华夙一啧,要说到边上去说,站这儿也不怕被撞着。 几枚弓箭射至脚边,那剑尖还是燃着火的,若是落在人身上,得被烧个皮开肉绽不可。 小丫头被吓得缩起了肩,慌乱地朝身后看,嘴大张着,叫不出声。 远处是战车碌碌碾地的声,还有号角在响,好似那些敷余人将猎杀无辜百姓当作了什么有意思的游戏。 华夙神色很淡,眼里也不见悲悯,只是比起先前那目空一切的模样,多了倦烦。 容离忙不迭将这小丫头抱起,本以为以这小丫头的身量,不会重到哪里去,不想她高估了自己,两只手颤个不停,咬紧了牙关才跑得起来。 小丫头顿时懵住,连忙环住容离的脖颈,把头埋至她肩上。 华夙在边上皱眉:你当真把自己的身子当铁打的了?还不如让我来带她。 容离气喘得很急,声音幽微地说:你如何带,带她飞起来么。 小丫头抬头问:什么飞? 华夙冷哼,抬手往容离身上一撘,丹红的唇一张,呼出了一口寒气,寒气灌入她眉心。 容离身上疲意散尽,登时身轻如燕,眨眼便带着那小丫头跑远了。她钻进一屋舍里,将怀里的丫头放下,喘着气半天说不出话,肺腑烧得厉害。 华夙伸出一根手指,朝她后背上几处点去,那烧肺的痛随即如烟消散。 容离靠着墙,缓缓坐了下去,将狐裘给蹭得满是灰。 小丫头跪坐在边上,仍是怕得不得了,周身直犯哆嗦,身子抖是抖,可五指却攥得紧,好似将把那铁打的令牌当作什么平安符了。 容离轻声问:能让我看看这令牌么。 小丫头双手握拳,犹豫着不肯给。 华夙站在边上,静静听着外边纷乱的脚步声,你怕是求她她也不肯给你。 小丫头果真不给,又把手背到了身后,小声道:爹爹说,这块令牌不能给别人,只能我自己拿,别人拿了就坏事了。 容离皱起眉,怎么会坏事,我只是看看,看一眼便还你。 小丫头踟蹰地打量她的神色,犹犹豫豫道:你这么好看,应当不会骗人。 华夙轻轻一哂,这丫头年纪还是太小了些。 那丫头果真把令牌交了出去,紧张地盯着容离,生怕她拿到这令牌就跑了。 这令牌已被握得温热,其上除了硕大一个容字外,还有篷州二字,其上有浪花和船只,还挺别致。 确实是篷州分局的令牌,容离若有所思,把令牌递了回去,边问:你见过管分局的那个公子哥么,是容家的四公子,长得还算周正。 小丫头匆忙伸手去接,捏着自己本就浑脏的袖子擦了擦,点头道:见过,爹爹带我进过镖局里边,那容四公子成日摇着扇子,说什么想回祁安,还给过我糖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