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拉着缰绳的两人,也就只有四个。坐在车厢里的两位姑娘往外看了一会,一人道:三位姑娘可是在等什么人? 小芙心猛地一跃,跳至嗓子眼,抿着唇没有应声。 空青却是微微侧着头,往撩起的帘子里望了一眼,随即问道:敢问诸位可有去过周府? 那牵着缰绳较高大一些的男子道:是去过,姑娘是府上的人? 空青摇摇头,听闻有个戏班子被周大人请了去,我方才无意瞧见箱子上撘着的行头,便兀自揣测了一番,多有冒犯。 男子朗声笑了,无妨,我还以为三位姑娘是从周府来的,今夜皇城可不大太平,好似又有官兵在四处搜查,这城门也加大防守,出城的人要受被里里外外搜上一番,才能出得来。 这三个丫头便是刚从城门里出来的,又怎会不知道,所幸官兵手里只有她们姑娘的画像,没有她们的,否则定逃不脱。 小芙皱起眉头,往半敞的城门望去,你们方才过来时,可有见过一位形单影只的姑娘? 方才说话的男子摇头:并无。 容离坐在马车上,浑身上下被鬼气裹得严严实实,若是这会儿忽然冒出个鬼来,指不定还会将她当作同僚。 撩起帘子的女子道:不知你们要找之人长什么模样,指不定咱们出来时还撞见了。 小芙嘴已张开了,可忽被白柳捂住了嘴,白柳生怕她一个不留神就和盘托出了,现下那些官兵明面上是在找敷余的探子,但也一样在搜找她们家姑娘。 小芙唔唔了一声,把白柳的手拉开了,别扭道:她就长得甚是好看。 话音一顿,她陡然不知要怎么接了。 马车上,华夙轻哂,你看你这三个丫头,平日里好似对你很是关切,现下旁人问起时,只道得出好看二字,怎会如此肤浅。 容离没吭声,心里琢磨着要怎么才能令这三个丫头知道她已出皇城。 撩着帘子的女子一愣,不由得笑起,姑娘莫不是在打趣,光这么说,咱们怎好确认有未见过那位姑娘,不过这大半夜的,你们三个姑娘家在这儿等也不是办法。 白柳皱着眉头,甚是担忧地往城门看,罢了,再等等。 坐在马车前的另一位男子道:你们要等之人,指不定已经走了,你们现下又连个代步的马车都没有,如若恰好顺路,我们大可以将你们捎上一程。 空青虽心怀担忧,但并不怕自家姑娘会被官府逮着,毕竟有那么个术法高强的大鬼在身侧,那鬼怎么也不该令姑娘陷入不利。 她抿了一下唇,思绪一转,想出了个和篷州临近的地方,今旻。 驾车的两个男子俱是一愣,那壮一些的道:今旻离篷州近,许也被战事祸及了,你们去那儿做什么? 小芙被问得有点紧张,伸手拧了一下白柳的胳膊。 白柳哎呀了一声,脸都被拧白了,你干嘛呀。 空青应了一声:走亲戚。 华夙听得津津有味,好一个走亲戚,这小婢女有胆识又机灵,倒是可造之材。 问话的男子想了想,我们虽不去今旻,但要到橡州,不如你们跟上一道,到了橡州后再坐个马车,约莫一日半就能到今旻了。 华夙侧头看容离,神色意味深长,如何,你要带上这三个丫头么,还是将她们甩在此地。 容离哪里料到这三个丫头会跟出来,半晌才点了一下头,伸出两根手指轻飘飘地捏住了华夙的袍子,眼里带着几分期许,还有点儿不言而明的企求。 华夙一看容离这模样便明白过来了,这是想让她出手呢。她哂了一下,挽起了盖住手的袍子,朝空青施去了一缕鬼气。 那鬼气从车舆里漫了出去,原缥缈无形,在逸出垂帘外时,陡然凝成了一只柔弱无骨的手,朝空青的肩头攀了过去,攀上还不够,还要屈起手指在她肩头上叩了几下。 容离瞪直了眼,虽心知这鬼不会用什么妥当的法子,可也料不到她会这样吓人。 果不其然,空青浑身僵住,肩头酥酥麻麻,整个人如遭五雷轰顶。 男子又问:姑娘,姑娘想好了么? 空青僵着身,就连眼珠子也僵住了,许久未见转动,好似无端端被灌成了个石头人。 华夙撘在膝上的手一叩,那攀在空青肩头的鬼气也随之一动,她摇头道:方才刚夸了她,怎现下又犯起傻了。 容离瞪了她一眼,着实想把这张喋喋不休的嘴给堵上,好好一个鬼,偏偏长了嘴。 先前在单家时虽也闹鬼,可被鬼碰过肩头的却只有白柳一人,空青起先还不信,这能有多吓人,现下亲身经了这一遭,才恍惚觉得当真骇人。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