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柳在小芙身后站着,闻言挺直了腰背,瞪着眼道:我哪里被吓着了。 小芙鼻尖轻哼,也不挑破她。 容离轻声道:先去吃饭,也不知皇城的道士与祁安的道士,哪个更厉害。 小芙还认真想了一阵,应当是祁安,祁安先前还有道士在城郊斗法,听闻那铃铛一摇,天就下雨了,看起来就好生厉害。 华夙不咸不淡道:想来天本就要下雨,我看今儿这天阴沉沉的,似也要下雨。 院子里一口冷风刮了过来,夹着刀子一般,嗖嗖声往衣襟袖口里钻,冷得刺骨。 小芙见自家姑娘连狐裘也没披,忙不迭走进屋里,把狐裘拿了出来,给姑娘披上了。 容离低头系好了细绳,冷得脸有些白,一仰头,果真发觉天似要下雨。 现下已至傍晚,这天再暗,也该是能看见霞色的,现下天上浓云密布,将霞色也掩了去。 小芙见天色不对,又进屋里拿了伞,姑娘,咱们走吧。 白柳忙不迭跟了上去,脚步很急,唯恐身后跟了什么鬼。 那黑袍冷面的鬼正不紧不慢地跟在后边,明明不稀罕这凡间的东西,却偏偏闲不住手,经过梅花树时,抬手往木枝上一碰,硬是把一朵将落未落的红梅给弹开了。 白柳猛一回头,倒呵了一口气,这花飘得可真远。 到了厅堂,小芙停下脚步,推门让姑娘进了屋。 容离呼出一口白气,提着裙迈了进去。 人很齐,说要去找道士的单家大姑娘垂着头吃菜,未看她一眼。 林鹊身侧空着,她招手道:来姥姥这。 容离走了过去,拉开椅子坐下了,来迟了。 林鹊用烫热的毛巾擦了手,这才拿起木箸,今儿上哪儿去了,这都城怕是走上三日都走不完,等明儿让挽矜带你走走。 单挽矜抬起头,城里还是流霜熟一些,她平日里虽都在先生那学诗,可回回才学上一阵就跑了,一个姑娘家,也不知怎这么喜欢在外边玩儿。 容离一听,这才明了单流霜那小丫头怎会那么不待见她大姐。 华夙负着手站在边上,不咸不淡道:怎就这么喜欢说闲话。 这凡间家长里短的事,想来在苍冥城里可不多见。 单流霜握着木箸,皱眉道:我何时不认真学了,你怎还睁着眼说起瞎话来了。 单挽矜不慌不忙,是先生同我说的。 先生何时这么说过,先生前两日还夸我了,你上辈子怕就是饭菜做得不好被人打死的,太会添油加醋了些。单流霜长了一副灵动乖巧的模样,可说起话来,委实刁钻。 华夙听乐了,这丫头嘴皮子可真厉害。 单挽矜也不反驳,只是皱起眉头,朝单金珩看了过去,爹,小妹又不学好了。 单金珩皱起眉,流霜! 单流霜登时闭嘴,愤愤握着木箸,往碗底戳了几下,嘴翘得都快能挂木桶了。 容离小口吃着饭,她饭量小,稍微吃一点儿就饱了,举手投足甚是矜持,一看便是大门大户里出来的。 你就算不学你大姐,学学你表姐姐总行吧。单金珩冷声道。 流霜轻哼了一声,扭头看向容离,学着她坐直了腰背,伸手去夹了一筷子菜,颇为不满地开口:我学表姐也不学她,矫揉造作的,还很会暗箭伤人。 华夙意味深长道:这一看,单家大姑娘的道行还是浅了些。 容离眼一瞪,合着这鬼是在说她更会装模作样呢。 林鹊见这两姐妹又要吵起来,只好道:吃饭便好好吃,有什么话饭后再讲。 华夙跟了一句,饭时吵嘴,也不怕噎死。 容离虽是垂着眼,却借余光细细打量起单栋和单金珩。单金珩神色还算自然,可单栋好似在忧心什么,时不时便朝她这儿看。 吃完饭,单挽矜和二公子单筠先行离席,流霜却不走,留在后边瞪着那两人的背影,一边把木箸往碗里戳。 单栋用帕子擦了嘴,沉声道:离儿,姥爷有些话要同你说。 容离并不意外,颔首道:姥爷但讲无妨。 单栋望着她,沉默了一阵才慢声开口:容家的事,我们已有所耳闻。 容离低着头不说话。 单栋又道:容府之事,官府定是要细查的,容家的镖局分布九州各地,免不了会传至天子耳边,这事若是追究起来,怕是有些麻烦。 容离垂在身侧手捻了捻衣角,我问心无愧。 得了她这么一句话,单栋颔首:你一个姑娘,饶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