分清楚,不如等爹回来再说,这段时日,便莫要让他们出府了。 那便依姑娘的。老管家恭恭敬敬开口。 此时已近黄昏,庖屋果真做好了饭菜,小芙亲自去提了食盒,而空青又来把她怀里的猫给抱走了,白柳在屋外坐着,数院子里铺的板砖。 房门紧闭着,容离刚坐下,心里忽涌上一个念头,朝站在屋角的剥皮鬼招了招手。 那歪脖子歪脸的剥皮鬼朝她走近,一双眼黑而无神,是用画祟随意点出的两滴墨汁。它未得人皮时还是会说话的,许是这皮的嘴未画好,故而得了新皮后一直未开口。 容离琢磨着,得给这鬼换一副皮才成。 剥皮鬼一动不动地站在她面前,模样甚是诡谲,脑袋上光秃秃的,像个剃度的和尚。 你去城西肖家,容离话音一顿,改口道:不,你去肖明宸那几个狐朋狗友家中看看,去吓唬吓唬他们,早些回来,莫要被城上血光乱了心。 华夙淡声道:放心,剥皮鬼这等东西,本就是被掏空了心的,哪还能被蒙蔽心志。 剥皮鬼兀自打开门,那门嘎吱声一敞,风呼呼灌进屋里,把院子里坐着的白柳吓了一跳。 白柳猛地站起身,却见门虽然开着,门边却是一个人也没有,而姑娘正在桌边坐着,分明也不是她动的手。她浑身一怵,战战兢兢走近,未敢踏进门,在门外道:姑娘,这门是被风吹开的么? 容离看似朝她看去,实则目光却是落在了剥皮鬼的身上。 剥皮鬼好似瞧不见挡在身前的人,僵着身歪歪扭扭的从白柳身上穿过。 风大,这门合得不紧,许是被吹开的。容离轻声道。 白柳被阴气冻得哆嗦了一下,搓了搓手臂道:那我给姑娘把门关紧了。 容离想了想,你去替我把管家找来,我还有些话忘了同他说。 白柳点头,关了门便跑去找管家了。 华夙从黑袍下探出手,自桌案上一抹而过,顿时那画得精细无比的市景图又亮了起来。她屈指叩了两下,一只手支起撑着下颌,狭长的眼朝身侧这心思沉沉的狐狸看去。 市景图上城西所在红雾缭绕,那丹红的血光分明又蔓延了百丈有余。 容离俯身细看,果真又多了。 无妨。华夙悠悠开口,神色已好上许多,明明身在瓮中,却处得怡然自得,但我隐约能猜出布阵者了。 容离一惊,是谁? 从苍冥城里来的鬼。华夙道。 容离记得这苍冥城,踟蹰开口:那岂不是你认识的? 何止认识。华夙轻嗤。 容离皱起眉头,那还好对付么? 不难。华夙看她变了面色,细眉微微一抬,明目张胆地打量起容离的神色。 这狐狸在旁人面前装模作样耀虎扬威的,在她面前却又是另一副样子,也不是孰为真,孰为假。 片刻,管家赶了过来,一双浑浊的眼低低垂视着鞋尖,不知姑娘有何吩咐。 容离虚虚地咳了一下,派上两个人去一趟吴襄镇,将今日之事告诉我爹。 管家连忙应了下来,一刻也不敢耽搁,刚出了兰院便将此事吩咐了下去。此时夜色降至,却有两人骑马从容府离开,马不停蹄赶去吴襄镇。 过了一阵,小芙把饭菜提了过来,眼里藏不住喜意,今儿的菜都是姑娘喜欢的。 全是鱼虾,半块猪肉也没有,当真是容离喜欢的。 容离素来不喜猪牛肝脏和肉,只稍吃一口便会觉得腻,平日里庖屋做的菜除了肉就是肉,只那些豆芽青菜什么的,她会多夹几筷,问就是三夫人吃不得鱼虾,吃多了身上会犯痒。 小芙乐呵呵地把菜碟从食盒里端出,小声道:若是三夫人一直不回来就好了。 此话可莫要当着旁人的面说。容离微微摇头。 小芙努了一下嘴,把竹箸递给自家姑娘,哪敢呢,若让三夫人知晓,我还害了姑娘。 容离无奈,小口吃着米饭,把去了壳的虾肉夹进了碗里。 小芙又道:不过今日五夫人也甚是奇怪,老爷和三夫人、四夫人俱不在,理应她做主才是。 容离垂着眉眼,看似好生和顺,吃起饭菜时慢条斯理的,那矜贵气旁人学都学不来,等咽了饭菜,她才道:五娘身子弱,且也未主过事,她终归是有些担忧的。 可若非姑娘答应,府里连个画押都没有,不敢也得敢才是。小芙气鼓鼓。 你可知爹为何要纳五夫人。容离眼一抬。 小芙疑惑,讷讷道:五夫人知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