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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卷(3)


心里惦记着姑娘。玉琢哂笑着道。

    容离将烫手的瓷碗放在了桌上,转着碗沿微微侧头看着,似是要将这汤药盯出朵花来。她笑了一下,那苍白的面容登时如夏花一般。

    绚烂稠丽。

    我自然知晓三娘待我好,只是我这身子弱,烫的凉的皆吃不得,原本说话就费劲,若是喝了这汤药将嗓子给烫得说不出话,这可不就是适得其反了么,也叫你们不好交差,你们说是不是?容离抬起一根食指,沿着碗口抹了一圈,垂眼捻了捻指腹。

    玉琢愣了一瞬,料不到这大姑娘如今这般巧舌如簧,自然,那姑娘便放凉了喝。

    我乏了,今日吹了冷风,头有些沉,许是要闹伤寒了,你们出去罢,替我将我门关上。容离还真扶着头,一副头疼难忍的模样。

    玉琢还想说些什么,却被一旁的白柳扯了扯袖子,玉琢只好不情不愿地揖了一下身,那咱们便出去了,姑娘若是有需,叫一声即可。

    待这三人走了出去,容离才将抹了碗沿的食指抬至鼻边,这气味有些古怪,似是汤药里混了什么东西。

    她将帕子抖开,慢慢悠悠地擦起了指腹,端起药走到花架边上,将这满满当当的汤药倒进了屋中的盆栽里。

    天色微暗,看着已近黄昏。

    容离坐不住,又将窗支开了,果不其然又瞧见了那吊在树上的女鬼。

    屋外寒风料峭,一股股风四处刮卷着,好似一只无骨的手,在翻找什么东西。

    这哪是隆冬天该有的风,分明是阴风。

    容离气息骤急,刚欲将窗合上,忽瞧见一个青影倏然晃过。

    那青衣鬼发长及地,被风刮得宛若泼墨的瀑布。她停在院中,双臂大张着,极用力地深吸了一口气。

    容离抵在窗棱上的手倏然一僵,只见青衣鬼转过头,眸光从她面上扫过。

    青衣鬼浓妆艳抹,画了好一张花脸,眸光狠厉阴毒,与那吊死鬼和二夫人有天壤之别,形似话本里提过的厉鬼。

    她嗅了嗅,未嗅出了究竟,索性将袖口一抖,一幅画登时滑了出来。青衣鬼咬牙切齿道:可见过此鬼?

    吊在树上的女鬼战战兢兢,浑身皆在颤抖,明明被绳索给勒得脖子都快断了,却还吃力地摇起了头。

    青衣鬼猛地飞身而起,只一张口,就把这吊死鬼吸入了腹中。

    容离缓缓别开眼,她本还想借这吊死鬼的手小惩蒙芫,未料到,这鬼就这么被吞了。

    她眸光一垂,冷不丁瞧见了青衣鬼手中捏着的画。

    单薄的画纸在风中狂抖,她看不清画中鬼物长相,只隐约看见纸上的一角黑裳。

    肃穆单调,死气沉沉,不容违逆,不可侵凌。

    作者有话要说:

    =3=

    第5章

    院子里阴风阵阵,沙石凌天而起,落叶掀天。

    青衣女鬼吞了吊死鬼后,似是察觉到身后有人在看,捏着那尚未卷起的画,猛地一个回头。

    容离早移开了眸光,正仰头望着阴沉沉的天,微微眯着眼睛,神情闲适淡然,只背后一根筋还在紧紧扯着。

    青衣鬼紧盯了一阵便冷哼了一声,身一旋便化作鬼气飞走了。

    那鬼气也是森青一片,好似山中瘴气,陡然间便散得连影子也寻不着了。

    可容离哪敢松懈,谁知那鬼是不是躲在暗中悄悄窥探,她仍仰头观天,待看得双眼干涩,身子又一个哆嗦,才搓了搓手将窗合上。

    屋外天色已暗,唯天边仍余有一道微弱的亮光。可小芙仍旧没有回来,也不知被什么事绊住了脚。

    容离合上窗,心狂跳不已,这心一个狂蹦,她便好似要断气般,不得不按住胸口,缓步走到桌边坐下。她头昏沉沉,却不敢闭眼,这屋中只她一人,若是再来个鬼物,怕是能将她吓破胆。

    她自认为没做过什么亏心事,故而遇到府中的鬼也不至于怕得动不得,可来的若是府外的鬼,如方才那青衣女鬼般,那她便知怕了。

    正想端起茶杯的时候,蒙芫派来的那叫玉琢的侍女在屋外道:姑娘,三夫人在听春亭摆了宴,为老爷接风洗尘,让姑娘也一道过去。

    容离长吁了一口气,眼眸微微眯着,眼再一眨,又是一副柔柔弱弱的模样。她起身道:那便走吧。

    三个侍女站在屋外,等着她出来。

    听春亭在湖泊中央,湖是早些年挖的,听闻是大夫人想要泛舟水上,然身子弱,不宜出远门,故而容长亭特地命人在府中挖了这湖。

    湖水清澈见底,里边还养了鱼,一群鱼倏然游过时恰似罗绮荡漾而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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