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指,将他冰凉的两只手包裹到自己的手里,轻轻地深吸一口气,他的心像是被一只无形的手揪住了一样,抽疼得喘不上气来。 过了许久,他才开口道:嗯,我等你好了帮我洗。 纪时然似乎是想笑,但他却又疼又累连扯嘴角的力气都没有,只能轻轻地点了点头。 睡会儿吧。段修远揽过他,将他轻轻放在自己的肩头。 纪时然眼睛已经很疲惫了,但是一闭眼还是那些尤倪撕扯他衣服的脏乱画面,耳朵里轰鸣声也突然尖锐了起来,变得恐怖又凌厉,闹得他根本闭不上眼睛。 乖,没事了。段修远放轻了呼吸,一只手抚上他的后背,掌心温热一下又一下地拍着,轻轻地安抚着他,睡吧,睡一觉就好了。 他的声音低沉轻柔,落在后背上的手掌让纪时然不自觉地回想起小时候,他渐渐地松了紧绷着的神经,慢慢模糊了意识。 没事了没事了。 段修远又沙哑着嗓音低声重复了一遍。 像是在对纪时然说,也像是在对自己说。 他无法言语,看到尤倪压在纪时然身上时自己整个人的愤怒与阴翳,二十几年顺遂的人生里他生平第一次动了杀人的念头,如果可以 到了医院,先做了脑部的ct检查,尤倪最开始的那一棍子下手着实狠,检查结果出来是轻微脑震荡,除此之外纪时然身上还有的大大小小的伤口,加上淋了这么久的雨以及为了抵抗尤倪的自/残,整个人的身体状态可谓是到了临界。 小护士把段修远请了出去,好给纪时然包扎处理。 段修远隔着一扇门窗,看着门内的护士忙碌的身影,眼神愈发地冰冷。 最终,他拨通了一个人的电话。 电话里,段修远谈笑风生与人有说有笑,面上却没有任何的表情,寒暄过后,他直奔主题,有一个人要麻烦您帮忙关照一下。 我要他这辈子再也出不来。 纪时然再有意识的时候天已经大亮,鼻息间全是刺鼻的消毒水味,浑身酸疼,头依旧是钝钝得痛。 他愣了一下,伸出手摸了摸,额头上缠着的是厚厚的绷带,瞬间凌晨时分的混乱意识回笼:他遇到尤倪了。 纪时然皱着眉,想整理一下脑子里混乱的记忆,却是头疼不已,他正捶着头的时候,王宇推门进来了。 我听护士说人醒了,您进来吧。王宇一边带着两位穿着制服的警察进来,一边看纪时然的情况,见门里的人在捶自己的脑袋瞬间吓了一跳。 哥,怎么了这是,哪里不舒服了!王宇慌慌张张赶到他的床边。 纪时然同他摆了摆手,没什么就是头有点疼有点晕。 王宇赶忙把他锤头的手拿了下来,再捶下去轻微脑震荡要变成严重脑震荡了,这两位是了解情况做笔录的警察同志。王宇介绍了一下身后的两人。 两位警察同志也顺势表明了身份以及来意。 纪时然自然是配合着做笔录。 他打了你一棍之后呢?其中一位警官示意纪时然继续讲下去。 之后纪时然顿了一下。 尤倪偷袭了自己,打了他一闷棍之后的记忆,纪时然便有些混乱了,但他记得尤倪撕了自己的衣服,之后便是俩人之间混乱的纠缠,但他记得最后段修远来了,如同天神降临般,将他从那个死亡的修罗场中拉了回来。 具体的细节纪时然都记不太清了,但他记得段修远在他耳边的一句松口让他移开了抵在舌尖上的牙齿,以及惊颤不已的时候轻拍他后背的安抚。 可是为什么他醒来到现在还没有见过段修远?难道都是假的段修远根本就没出现过? 王宇把警察同志送走,回来看到纪时然一副出神的模样,问他:怎么了,是哪里不舒服吗? 人呢? 纪时然没头没脑的一句话,王宇却是瞬间明白他是在找谁,段老师去给你买吃的去了,他知道你快醒了,怕你饿就出去买东西了,我说我去就行,他偏要自己去。 王宇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哪儿知道你喜欢吃什么呀 他买什么我都吃纪时然喃喃道。 啊?王宇没听清他说什么,但也不在意,段老师在你床边守了一天没合眼,等他回来你劝他休息休息。 王宇话音刚落,便有人进来了,纪时然几乎是毫不犹豫地扭头看向门口。 是段修远。 这样的段修远是纪时然从未见过的,头发凌乱不堪,眼下一圈青黑,下巴上也有细碎的胡茬冒了出来,简直比他这个病人还要狼狈。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