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凝神细思,如此过了片刻,方才道:“便以泰山为号,如何?” 他同芈秋解释:“向来公主册封不得以名川大河为号,咱们阿宣偏就反其道而行之,以五岳之首为号,更加彰显尊贵。” “泰山公主……” 芈秋默默念了一遍,忍不住道:“是不是太过张扬了些?” 这话刚出口,她觑着皇帝神色,就知不好。 果然,皇帝脸上马上就晴转阴了:“怎么,我们阿宣配不上吗?就泰山公主!”说完,又是一阵咳嗽。 “……”芈秋赶忙认怂:“行行行,就泰山公主。” 皇帝忍不住剜了她几眼,又低头安抚睡得不甚安稳的女儿,神情明显柔和下来:“母亲说的一点都没错,就是刚出生的时候丑了一点,这两天能喝奶了,长开了点,马上就好看了,肤色也白了,看这小脸蛋儿,多漂亮!” 说完,还意犹未尽的又补充了一句:“瞧我们阿宣,眼睫毛多长啊,以后必然是个倾国倾城的大美人儿!” 芈秋算是发现了,自打有了孩子之后,皇帝就把孩子排在了人生第一位,自己委屈点没事儿,必须得把最好的给孩子。 尤其他原本是个男人,心里边儿根本没有后宫妃嫔人人都有的危机感,他不需要担心自己刚生完孩子没法侍寝,也不会忧虑有人趁他身体不便抢夺君恩,他尽可以将全部心力都倾注到孩子身上,给她自己所能给予的一切。 芈秋心下微哂,伸手去抖了抖孩子,顺势问她:“你身子太虚,断断续续下红不止,洗三礼还要大办吗?” 皇帝马上道:“要大办!必须办得热热闹闹的!长安有头有脸的人家全都叫进宫,皇长子出生会有的,我们阿宣也必须有!” 说完,又冷笑起来:“你在朝堂上做了些什么,我隐约也知道,夫妻一体,倒不必计较那么多,只是有一点,你怎么节衣缩食是你的事情,委屈谁都不能委屈了我们阿宣!” 芈秋慢吞吞道:“噢,我知道我知道。” 只是说了这么一会儿话,皇帝便觉得乏了,唤了乳母过来,再三叮咛之后,倦怠的躺下睡了。 芈秋在旁边陪着她,等人睡得深了,方才问宫人们:“皇后这两日一直如此吗?” “是,”宫人们微红着眼:“睡得多,醒的少,太医跟稳婆都看过,说是生产的时候虚耗的太厉害了……” 芈秋眉宇间凝着深深忧虑,伸手为皇帝掖了掖被角,起身离去。 洗三礼办的异常盛大,与皇长子降世比肩,真真是天家富贵,尊荣无匹。 诸多命妇们回府之后,还忍不住同家里人赞叹:“到底皇后受宠,虽然诞下公主,陛下仍旧宠爱的紧,泰山公主——这可是旷古未有的封号啊。” 还有人悄悄嘀咕:“这架势,比之当年天子降生时也不差什么了。” 更多的人在羡慕皇后,虽说前几年宫内后妃倾轧,淑贤二妃得势,中宫很是受了一些磋磨,但现在谁还记得那二人呢? 只有皇后一枝独秀,独占君恩。 只是很快就没人羡慕皇后了。 洗三礼过去没几日,宫内丧钟敲响,长安的勋贵与官员们竖着耳朵听完,满脸愕然。 丧钟三十六声响,皇后薨了! 这下子什么都别说了,命妇们赶紧吩咐人准备丧衣入宫哭灵,又叫底下人把容易犯忌讳的东西给收起来,急急忙忙筹备的时候,心里边儿还忍不住嘀咕——皇后娘娘这命也真是不怎么样,好日子过了没一年,就这么撒手去了。 小公主也可怜,还没满月呢,就没了娘! 紧接着又想起另一件大事来——皇后生的是公主,当今还没有皇子! 以后再迎立继后入宫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