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明珠一僵,打开他的手,“我问你的话。” 梅长生的手背被掸向一旁,笑了,依旧一副温腻的模样,“回殿下的话,臣当年设的机括属于鲁班二十八锁中的一种,角木蛟亢金龙氐土貉房日兔,配合十天干,每过两个半时辰会变换一次。时过太久了,臣得想想。” 花里胡哨解释一大堆,没等宣明珠寻思过味,他转向那向机关墙。 昏昏灯火下,男子白衣如玉,失了冠带的墨发披散于后背,平添一丝不羁。 此人一贯如此,江左梅长生无论立身何地,都削不去那身从容风度,仅一个背景,也让人觉得可以信赖。 仿佛方才那个摁着她、迫她给他一个交代的孟浪子不是他。 宣明珠忽然便灰心。 她曾用七年的时间,用心揣摩他的性情与喜好,可如今他略换一样式,她便完全猜忖不透他的心思了。 梅长生昂头面对机簧墙磨蹭了一会儿,察觉身后久久没动静,回头,见女子神情落寞,他锋俊的剑眉跟着揪起。 “殿下怎么了?”他赶忙回到宣明珠身边,“害怕么,别担心,有臣陪着你,只要再给臣点时间……” “梅大人。” 宣明珠静静的打断他,“我知道你很聪明,你若成心算计我,我怎么都逃不过。可是,你觉得,这样有何意思?” 梅长生愣了一下子,眼中的星光淡淡黯下去。 他没有说话,在她面前俯首,蹲下身,端起小几上的烛台放在旁边地面,脱下外衫折了几折,垫在几案上,“殿下且坐下歇歇。” 那双绣鞋在他眼皮子底下蹭动了一下,向后头退,是拒绝之意。 尖巧的莲尖,隐约勾勒出脚趾可爱的形状,镶在上头的珠子信信一晃,便招来万千蚂蚁啃噬梅长生的心腔。 他喉结滚动,眼底赤黑的光芒一闪而过,情不自禁伸手握住那只染着她体温的绣鞋,指腹连带着,轻轻摩挲她纤巧的脚踝。 没意思么。 可除非如此,我不知道该怎么留住你,让你听一听我的心里话了。 毕竟你会为了一个言淮,义无反顾地撇下我而去啊。 殿下。 宣明珠双目圆睁,浑身血液一瞬往悸跳的心口倒灌,小腿不过血,一个发软便坐在了他的衣上。 从无人这样把玩过她的脚。 她甚至不敢再提脚踹他——这个人的疯劲竟还没过去。 之前在他屋里时尚且临着院,外头还有她的人,可此时再起纷争,她往哪躲去? 不知哪里发痒,甚至让她想要轻哦一声。何曾这样儿过呢?她羞耻地忍住那种不适,曲肘撑住后头的砖墙,嗓音不自知染上几分哑媚,“好……我坐下了,有话好好说。你别碰我。” 你别碰我。 不过四个字,对于此时的梅长生来说,却无异一种强烈的刺激。 可他,不能不遵她的令——想吃她,又不想勉强她,是叼了美人回巢却不知拿她如何是好的兽,刹那被逼红眼眶。 如何是好,如何是好啊。 五根爪尖进退维谷地一紧,再一松,还是抖着齿松开了她。 可兽不能不为自己辩解,即使对方听不懂他的言语,他也有一腔嘶吼急需宣泄。 他双膝都结实地跪在了地上,肩背崩出一道遒劲而克制的线条,前倾,下巴堪堪贴上她的膝襕,两手肌肉紧崩的手臂撑住矮几。他听她的话,不碰她,那姿势便如一条隐忍不发的狼狗想攀抱住主人的双腿,又怕被主人嫌弃,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