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宣明珠,挤着她向屋内进了一步,嗓音如酲: “殿下何不听臣说?殿下与臣在南下的船上相安无事相处了十数日,不好么,臣不贪,只愿与殿下求个机会,一个比那时再近一步的机会,过分么。” 宣明珠不由后退一步,她有种感觉,即使梅鹤庭此时极力克制着自己,可他周身仍透出一派藏不住的强势。这一刻她福至心灵,声音发颤: “所以你在行宫时说的那些话,都是骗我的?” 他曾在汝州行宫与她说:与其积黏不清,不如放手两全。 他还说,今后若她无召,他再不会擅自出现在她的面前。 正是看在梅鹤庭此人言出必践的品格上,所以宣明珠相信了。也是从那时起,她放心地与梅鹤庭平心论交。 可原来,他从那时起便是在欺骗她吗? 梅长生默了默,摇头再向前一步,低哑道:“不,臣曾真心试图放下,可我做不到。” 宣明珠又被他逼退一步,“那么在帝姬陵外,你也是……” 梅长生再向前一步,目光深沉地锁住她:“臣想让殿下依靠我。” 有人一步步进,有人一步步退,宣明珠被他再度挤回书案的角落,仓惶的后背撞偏了壁上的挂画。 她的脑子乱纷纷一片,再要问,梅长生眼神微闪,垂下的手指在多宝阁下不落痕迹地一扳。 宣明珠身体骤然失重,腰肢随即被一双手稳稳揽住,旋转的黑暗中,但听一道不轻不重的轰然声响,她感觉自己落足于一个狭窄的所在。 眼前彻底黑了下去,连最后一丝透窗的夜色也看不见了。 泓儿的声音也一瞬被隔绝不闻。 “怎么了?”四周无声无色无味,只有她指尖摸到的一片糙砺墙面,懵上加懵,莫名问道。 “殿下你不小心,”圈揽住她的人轻轻垂下眼睫,语气有些懊恼,“方才似乎碰到了臣房间密室的开关。” 第79章 我这颗心,认主了,再也…… 皇宫里头有暗室密道无可厚非,但梅鹤庭的房间里竟藏有一间密室,简直是奇谈。 宣明珠自诩对他房间的布局了如指掌,却丝毫不知晓此事。 许是舍不得她不安,梅长生脚尖向前碰了碰,自己主动解释开了: “这是我九岁时闹着玩的,当年沉迷鲁班筑艺,画了许多图纸,后来想动笔不如动手,便辟出个地方来试试。” 清沉的嗓音在黑暗中熨帖人心,“殿下别怕。” 宣明珠听了,非但不曾减轻不安,反而更加迷惘。 她以为宝鸦那过目不忘的天聪天明,已是很不可思议了,听听他说的话,九岁造密室,还是闹着玩,如若不闹着玩,大内诰狱的禁锁是不是也要请他参谋参谋? 他好意思让她别怕,殊不知她不怕黑暗与禁闭,怕的恰恰是与他共处。 一个清谡无害的人,忽然变得充满步步紧追的攻击性,哪怕那攻击性加了一道克制的锁,他也再不是她熟悉的那个人了。 让人产生隐约的惧意。 然而又很奇异,虽然宣明珠还不能十分搞清状况,她却有一种没理由的笃定,便是他不会伤害自己。 后头是墙,前头是他,脚下仿佛是条窄窄的甬道,连二人对面也显得拥挤。 宣明珠尽量向后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