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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公主病入膏肓后 第82节



    宣明珠眼前陷入一片黑暗,她看不见了,自然也不知道男人随即又勾手扯下发带,一头青丝瞬间靡乱地散开,丝丝缕缕落在女子脸上。

    他将发带覆上她的唇,绕到她长发之后系紧。

    最后,是他的腰带,宽大而柔软的黑鞶带绑住她两只雪腕,向上推至头顶。

    宣明珠在布料下的瞳孔放大,这个孟浪之人,绝不会是梅鹤庭……

    可男子贴在耳畔的低语,明明白白昭示着他的身份。

    他“明珠”、“殿下”、“醋醋”地乱叫,不停安抚着,说他不会动她,可自己却仿佛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一边拼命克制,一边妄图放纵。

    他浑身都在战栗。

    隔着丝绸,便不算亵渎了吧,吻再度落下,朝圣着她的脉搏,她的目色,她的唇香。

    宣明珠单薄的寝衣上承着沉实的重量,身动不得,喉堵绵絮,如陷梦魇,只有感观与触觉被无限放大……她快疯了。

    那三条丝带,最终都湿了个透……

    第65章 羞耻

    梅长生猛地从梦中惊醒。

    星船摇晃,昏黄的羊角灯悬在舷壁,他支着腿从床板坐起,大口喘息,浑身的热气是从那梦里带出的,裈裤上却沾着一片粘腻的冰凉。

    万籁俱寂中,耳中惺惺响,一颗狂嚣的心若擂鼓。

    那道紧绷的身影静了片刻,甩手给了自己一巴掌。

    这样的梦,在梅鹤庭的过往岁月里数不清做过多少次,都是与她,凶猛的,凌乱的,疯糜的,比这场梦有过之而无不及。如今他因有一种克制,知道她不愿再做他的妻子,所以在方才的梦里,凭着灵台最后一丝微弱的清明,并未做到最后。

    但那般捆缚她,隔着丝布一遍遍勾勒她的眉睫,唇舌,峰尖,像吞食上瘾的阿芙蓉般……已经足够令他羞耻。

    时至今日,他已经看清也接受了自己内心深处的暗色,可唯有在这件不可言说的嗜欲面前,他永远逃脱不开那个十六岁不知所措的少年,一边羞耻,一边想要得更深更多。

    梅长生沉默地下床,取水收拾自己。

    他掌掴的那半边脸微红,忍不住舔舔唇,另半边脸,于是更红。

    原以为,只有剜心的痛苦才能换取梦见她的恩赐,如今伤愈了,所以他便一时不曾自束心神,这一路与她同行,他也实在无法不心猿意马。昨夜睡前,想到她就休息在近在咫尺的隔壁,梅长生便只觉得安稳,向天发誓绝无那些龌龊念头——

    谁知一到梦里,原形毕露。

    要命的是,按推测,宣明珠有可能会被拉入他的梦。

    一想到她有可能知晓……梅长生的身上又起了一种变化,坐卧不下,冷水也制不住那毒龙。一片惨黄的静谧里,时隐时现的江水声一浪一浪淹上心田,男子鼻翼边的鬓发拂动得有些急,白皙而修长的手指攥成一团。

    那只握笔作锦绣文章的手,绝不可用于自渎。

    这是他从未打破的底线。是给自己留的最后一分脸面。

    好在他已经惯于忍耐,抿住薄唇,水红赩奕的眼睛盯住灯罩一个点,慢慢平复,只是喘息间捺不住,不小心发出一声无人得闻的闷呻。

    一只蛾子不知从何处飞进来,直奔散发着光亮的羊角灯罩开始撞击,一下一下,不知疲倦。不知过了多久,终于疲敝地掉落在木缝间,不再动弹。

    梅长生长出一口气,回身洗把脸,平静地换了身干净衣物。

    除了那双水红未退的眼睑,他已神色如常,在硬木床板边坐了一阵,自知这一夜不会再有睡意,索性穿上斗篷,去甲板上观江风夜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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