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8岁的初秋,我被尚城的一家福利机构资助。因为本身高考成绩就差,又没有继续念大学的意向,我被硬塞给一家高档餐厅接收服务生培训,一个月就可上岗。 至于两个大活人为什么凭空从我生命里消失,我一个成年人又为什么还有远在尚城的福利机构肯资助我,都没有人跟我解释。我问,他们只含糊其辞,说不是我该管的事。 我觉得好笑,如果连这些都不该我管,那我的存在到底有什么意义? 我又回到了浑浑噩噩的生活状态,因为经历过重创,甚至比年少不经事时更加颓废。 直到有一天,钟时安找来了我居住的偏僻凌乱的老旧社区,站在楼下等我。深夜下班总在我进了社区大门后就开始尾随我的几个混混见到了他,全都悻悻地散了。我不以为意,忽略他眼底的不忍,朝他投去疑惑的目光。 他跟我介绍他自己,说他知道很多我一直在寻找的真相,顺便问我愿不愿意跟他合租,离开这个狗窝一样的逼仄居住地。 一家烟雾缭绕的深夜面馆里,我从钟时安的嘴里第一次了解到覃野尚城龙头企业蔚山二少爷的身份。他说蔚山现在内部大换血,争斗正烈,海镇对覃野来说也不是安全的地方,被父亲那一派的人提前找来,连夜送往国外。 时间匆忙,覃家甚至来不及调查清楚覃野在海镇的经历,只把他当时在的“外人”的家翻了个底朝天,把所有相关的资料都销毁了,而相关的人,表面上看过去,又只有…… “所以我奶奶……” “一直不能确定,但恐怕……” 究竟我为什么平平安安地活到现在,倒可能的确是覃野的授意,是他最后的悲悯和愧疚——但我丝毫不感激,我甚至不想要现在这一切和平的假象。 明明,明明全是我不知道、却早该知道的事实,而覃野却把我禁锢在他精心营造的甜蜜幻象里,每日每夜地看我这个荒唐的小镇女孩的笑话。 汹涌的恨意迅速把我浸泡得面目全非,也许是走投无路,又也许是我向来感情用事,我很快选择了相信钟时安。紧接着他又一并告诉了我风元的事,林谦与这个名字在那时候对我来说只是一个抽象的符号,没想到在后来竟成为我们计划的核心突破点。 曾经,尚城上层社会的一切对我来说都是想也未曾想过的遥不可及,如今,我却一再逼近风暴的核心。 钟时安说他来找我,是因为那年的那些事涉及到的受害者中,和他同龄的只有我。而他也在调查的过程中或多或少地了解到,我或直接或间接地被那场权术争斗害到了如此下场。 我虽没什么纵横大局的智慧,但也明白,我本不该过成现在这个样子的。 某种意义上,我是很感谢钟时安的,他赋予了我的人生以新的意义。 所以我怎么也没想到,这份意义的终止也是由他来完成。 华灯初上,中心医院大厅的人来来往往,没人注m.HZGJJX.co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