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迢试探着去触碰金丹,下一秒,赤色丝线的线尾就从金丹上滑下来,缠住了他,随即而来的是磅礴汹涌的力量。 识海中一震,迟迢整个身子都麻了,下一秒,那缕妖力就被弹出了丹田。 应向沂连忙扶住软倒的小蛇,让它躺在自己怀里:“出什么事了,我感觉到你的情况不太好。” 身体很热,从识海中扩散的余波一阵接着一阵,迟迢张了张嘴,没说出话来。 他好似变成了那颗金丹,被不属于自身的力量网住,无法挣脱。 “这是……” 应向沂不敢置信地伸出手,在小蛇的脑袋上轻抚。 两个小小的鼓包更大了,有银白色的角冒出来,越来越长,最后角长到了一个手掌有余。 坚硬的、光滑的角,通体莹润清透,仔细看,似乎能发现一丝丝若隐若现的红色絮状。 就像是特殊的标记。 迟迢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在热潮的催涌中,逐渐失去了意识。 应向沂把昏睡的小蛇放到床上,他坐在床边,目光沉凝,紧紧盯着小蛇头上的角。 在他浅薄的印象中,并没有见过如此漂亮的鹿角。 “条条,你真的是混种妖吗?” 像应鱼那样的半妖大多力量低微,无法控制自己的形态,混血种的妖继承两份不同的血脉,力量会变得驳杂,比半妖的情况好一点,但也好不到哪里去。 条条是混了蛇和鹿的血脉的妖,这二者八竿子打不着,一个血热一个冷血,按理来说,活下来都成问题。 应向沂摸了摸它头顶的角,感觉到不同于冰凉蛇身的暖意:“你究竟是什么人呢?” 失去意识的迟迢没有听到这句话,他正忙着和识海中多出来的小家伙打交道。 赤红的丝线凝成一团,像一颗星星,悬挂在他的识海中,不断地散发着光热。 迟迢的识海是龙族遗址的水潭,大片大片的红莲覆盖了整个水面,松林绕着水潭,连成茂盛的屏障,山河秀丽,举世无双。 此时此刻,那点从应向沂丹田里过来的赤红热线就悬挂在水潭上方,将红莲上的水珠烤成清透的水汽。 “你是什么东西?” 被人侵入识海,已经不是第一次了。 上一次是应向沂渡劫的时候,对方利用了他留下的血脉烙印,带着劫雷一道涌进来,杀了他一个措手不及。 如今明明是他探入应向沂的丹田,凭应向沂的修为境界,根本做不到反向侵入。 他又想到应向沂古怪的金丹,心中的警惕愈重:“你来这里想做什么?” 谈判和掌握主动权是身居高位者刻在骨子里的本能,迟迢下意识摆出自己的条件,想寻得一个最有利于自己的解决方案。 那颗小星星好似听懂了他的话,从空中落下来,亲昵地蹭着他僵硬的手心:“不要怕,我是来保护你的。” “保护?” “他的精元里蕴含着强大的力量,你现在的身体没办法消化,迟早会生病,我是来帮你炼化的。” “精元”二字令迟迢的脸红了起来,他立马想到了那股来历不明的灼烧感。 那颗小星星躺在他的掌心,慢慢融化,有一股温润的感觉流进身体里,抚平了不适。 “你是应向沂?” “是也不是,我是组成他的一部分,他不是完整的我。” 什么乱七八糟的? 迟迢拨了拨掌心的小团子:“你说绕口令骗我呢?” “情况很复杂,我没办法和你解释清楚,你只要知道我是来帮你的就好。” 迟迢眯了眯眼:“那你告诉我,他是什么身份?” 他家小娘子连修为境界都不会查看,十有八/九不知道自己身上的秘密。 “我要走了,你可以自己去问他。”红光逐渐消失,温柔的声音仿若呢喃,和着光一起被风吹散,“只是他可能也不清楚。” 那团光来的快,消失的也快,等识海中恢复平静的时候,迟迢也从昏睡中醒了过来。 半夜,更声敲过,房间里一片昏暗。 应向沂坐在床边,撑着额角,眉眼间略有倦意。 迟迢刚动弹了一下,他便醒了过来:“怎么样了?” 一边询问,他一边揉了揉手下的尾巴尖。 “唔,我没事,方才有点累,一不留神睡着了,吓到你了吧。” 尾巴绕在他手上,讨好地蹭了蹭。 应向沂看了它一会儿,轻声道:“条条,你长角了。” 那双角上的红色痕迹已经退下去了,散发着纯粹M.hzGJJx.cOM